情所起 怎做师
也许便是从那一次起,墨峰已然一眼误终身,就是那一次起,任凭弱水三千,也再难入他眼。
自此之后,墨峰受了前宗主的旨意便和杨禾,同吃同住、同行同止,这般短暂快乐的光阴也不过持续三载。后来,先宗主病逝,又逢武林新一轮争霸开始、宗门争锋,墨峰遭人暗算,不得不离开宗门遁入江湖。就算蝉联三届盟主之位也不敢再回宗门看她一眼,甚至还故意躲避她...再后来,他就遇到了师父。
师父是如何与他相遇的,我们都不知。
“坐吧。”
杨禾声音柔软,性子也沉慢,等女使丫头铺好锦团,斟好茶水后,她才不紧不慢的开口对我们说道。
一上前,我就闻到了一直在寻的香气。
趁着一行人还没坐定,我连忙挤开墨峰,坐到师父跟前。师父抬起茶盏轻轻闻香,只笑,侧头问:“你就这么想我?”
我:“...师父,我刚刚看见桥头有买马蹄糕的,您同我一道去买了来做茶点可好?”
师父弯了弯嘴角,正欲起身同我去时,杨禾却说:“一个糕饼,何须姑娘亲自去,我吩咐了下头的人给你买来就是。”
“他们买的不仔细,挑不到我要的,我要师父陪我去。”
我拉着师父衣袖,一路下了楼。
“你离了京中,倒是愈发大胆起来。”
我回头看时,师父的话辨不出喜怒,语气云淡风轻面上漫不经心。
我一面拉着师父往桥头去买点心,一面将这几日的见闻合盘告知了师父,师父边听边买了八个人份的马蹄糕。
“三十五文。”小贩包了油纸,递过来。
师父凝眉思索着我方才说的话,伸手递了银钱去,不多不少正好三十五文。
“这么说,这位掌门人身上有扼制恶蛊苏醒的特制迷香?”
“是,”我思索了片刻又说:“倒也不是,她身上的味道只是淡淡一股,不像是刻意压制,倒像是不经意之间蹭到的。”
“嗯,”师父点点头,拨开油纸,挑了块马蹄糕递给我,说道:“待会别声张。”
走了几步,桥上有贩卖紫苏引的,师父似乎想到什么,就止住步子,点了一份,转头看我时,说道:“也别喝她递过来的水,渴了就喝这个。”
“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你未告诉我之前,我只抬起略闻了闻。他们奉上来的茶不是什么名茶,但纵观汤色、叶底,能辨出来隶属黑茶一类。但这味道中并非黑茶醇厚的气味还夹杂着一股不知名的气息。”
“那师父你...”我才说话,师父便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拨掉我唇边沾着的糕饼渍,忽地我心漏了一拍,师父却仍一副气定神闲。
他见我怔怔,轻声问道:“我如何?”
“那你也买一份吧,你也不要喝了。”
师父轻笑,说:“难不成我也贪嘴?”
“我...”
师父替我从小贩手中拿了紫苏饮,说:“不逗你了,总得有人看看她到底放的是什么。”
“怎么犯得上以身试险?”
“不怕,”师父侧头看我,说:“既然她能恰如其分的出现在这里,就说明我们一入扬州便被盯上了,她这一手想来也是被迫出来,到底也只是试探,谁也不敢真毒杀朝廷命官。”
见我仍放心不下,师父只说:“你师父我有这个本事,在保命的前提下,探他虚实。这不是还有你吗?若是蛊毒,你定然能解,我信你。”
来不及说什么,我们已然到了一楼客堂之中。武婢两排另立,皆带刀披甲,冷目注视着我们一举一动,我侧目看师父,他神色淡淡,侧身让出一条道来,示意我上楼。踌躇无措之间,我只得借着挂紫苏饮的间隙,将腰间藏着的袖箭攥在手中。
师父注意到我的举动,略笑了笑,而后见他揉了揉我略有些凌乱的长发,便能知他猜出七八分来,他顺势握住我藏在袖里的手,以唇语安抚道:别怕,我在。
进了雅间,裴君低头一扫,除了自己跟前的茶杯仍盈满以外,沈幕茶盏中的香茗也滴水未失,也并没有冒着热气,而其余早已不知空了几次。只对上沈幕投来的目光一眼,裴君便不着痕迹的将目光收了起来。
“宗主如此大驾来此,是购置新衣?”
杨禾拿糕饼的手略一愣,似乎并没有想到裴君会问得这般猝不及防,淡淡答道:“眼看换季了,添些新衣。”
我点点头,按着事先说好的开口道:“真是赶巧,我也正是打算去挑选新衣,既如此,我和姑娘一道去挑?”
杨禾笑笑,道:“也好。”
可她又突然探道:“久闻裴丞相清心寡欲,倒是不知,丞相对徒弟这般好。”
“哎...”沈幕见裴君抬起茶盏出声提醒,却又只说:“走了这半刻,茶..凉了就别喝了。”
师父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