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狐朋狗友

“小丫头而已，穷惯了，刚进府，以往没见过什么世面，以后慢慢的就好了，没必要跟一个小姑娘计较。”一旁的秦秋白打了圆场。

打从进来之后，这是苏珮珮第一次听他开口说话，声音有点低且轻，人长得瘦瘦高高，有种矜贵的气质，不说话的时候，薄薄的唇抿着，有种禁欲系加小奶狗的感觉。

“就是！你娘脾气不好是出了名儿的，上回还把一个小丫鬟卖到了柳烟楼。”陆锦征说。

“那是她要勾引我好不好！”李同和为他娘叫屈。

“哼！还指不定谁先勾引的谁呢！”陆锦征又说，“你这种事做的还少吗？”

李同和的小厮清风突然“噗嗤”一笑，这回李同和没有反驳，也是“嘿嘿”一笑。

这些爷平时都是这么荒唐的吗？看来陆老夫人没有往少爷房里安排丫鬟还是有远见的。但是怎么不禁止一下少爷跟这些狐朋狗友来往啊？

听着几名公子哥儿旁若无人地讨论着自己的下场，苏珮珮的心中不能说是毫无波澜，只能说是有一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但她打定了活到剧终的目标，秉承着“沉默是金”的原则，愣是目不斜视，倒完茶便准备退下离开了。

轻手轻脚还没走出门，这时候却被少爷喊住了：“去帮我把平业找过来。”

“不用了，我回来啦！”说着，一个书童打扮的少年满脸喜气洋洋地走了进来。

书童约摸十七八岁的样子，是的，随从要挑年龄大一些的才会照顾人，虽是书童的打扮，却做的是小厮的活儿——陆锦征没有大丫鬟。

大丫鬟并不是年龄大的丫鬟，而是主子跟前贴身服侍的一等丫鬟。李同和就有两个，吃穿用度比普通人家的小姐也还要好些，平日里只做些端茶倒水铺床叠被的活儿。

这种官宦之家教养出来的大丫鬟，运气要是好一点儿，手段高一点儿，说不准还能做上姨娘什么的，即便没有，那将来年龄大了，放出府去，也会有普通的富户人家争着求娶回去做当家主母。

陆锦征的院里也没有主事婆子——他之前一直是住在自己父亲一个院里的，新搬出来，主事还没有择好，而他的奶娘在前些年就被送到城郊的庄子上养老了，大户人家经常会有奶娘恃宠而骄，拿自己当主子作威作福的事，为杜绝此事，老夫人一早就拨了个庄子，将几位少爷小姐的奶娘们送过去养起来了。

因此，陆锦征暂时只有一个平业在身边伺候。

“你去哪儿了？”陆锦征不满地责问他。

“嘿嘿，到老夫人那儿回了个话。”这话一出，小少爷就不吱声了。但是平业那狡黠的目光没能逃过苏珮珮的眼睛——这厮肯定没有说实话，什么去了老夫人那儿只是一个幌子而已，他是料定了少爷不会到祖母那儿去求证的。

“来来来！看看同和送我的礼物。”陆锦征招呼平业过去。

先前进来的时候，苏珮珮就看到桌上放着的那只大木匣了。木匣是打开的，但是开口朝内，从她的角度是看不见里面的。其实她还挺好奇，这些豪门公子哥们互相之间都送些什么“壕”无人性的东西，可是非礼勿视啊，苏珮珮觉得自己需要足够的谨小慎微，毕竟这是哪朝哪代哪一座城市都还没搞清楚呢，先要活下来才行。

平业转到桌子的后面，只往箱子里瞅了一眼，便发出啧啧啧的惊叹声。他常年跟着少爷，是见过不少好东西的，能让他发出惊叹声的，应该不是俗物。

“先收起来，等我书房东西都安置好了，再找地方把它摆出来。”陆锦征吩咐平业道。

“是，少爷！”平业应了，将木匣重又盖上，搬到了一旁。

“眼看就要到饭点儿了，我们出去吃吧，吃什么呢？我想想！啊，对了！”李同和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留仙楼新来了一个说书先生，据说非常有名，故事讲得那是天花乱坠引人入胜。他是各地的跑，不固定在哪儿久居，这次在留仙楼，也只是待一个月的时间。正赶上今儿学堂放休，机会难得，我们不如去坐坐？留仙楼这几日可谓是一座难求啊！我大哥在那儿长期包了间雅间，用来招待人的，他今日外出谈生意，用不上，我们可以过去蹭个房，留仙楼的饭菜也是不错的，你们俩意下如何？”

留仙楼何止是饭菜不错，这根本就是京城最大的茶楼好不好！说是茶楼，酒楼和客栈该有的它一样不少。还分时间段有说书和歌舞表演，民间传说留仙楼的幕后老板是一位王爷，但陆锦征他们这个圈子的却知道，这个酒楼的收入一分不落都进了皇宫！

“可以啊！留仙楼不过是个茶馆，又不是什么去不得的地方，老夫人应该不会反对。”秦秋白说。

好呀好呀！”陆锦征也是一口答应。

几人一拍即合。

但平业却面露难色，支支吾吾道：“少爷！这个点儿，厨房应该已经将午膳都备好了，这个时候要是出去的话，厨房肯定要去请示老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