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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很近,却又很快拉开一段距离。
“你送我回房间吧。”
陆深要抱起她,李南栖却拒绝说:“走过去就行了。”
她挽着他的手臂,而他扶着她,好像比抱起她还显得更加亲密,而她一步步缓慢地走着,让这条路变得格外漫长。
“你还画画吗?”李南栖问他。
陆深停顿后说:“你看到了的——我的右手。”
“所以有尝试用左手吗?”
陆深迟疑了一下,然后答:“有。”
“你还年轻,陆深,很多人在你这个年纪才开始学画画,比如罗斯科。”
陆深的回应却带着刺,“你从前一向讨厌我对你说教。”
李南栖说:“对不起。”
陆深一愣,她这样倒显得自己刚才刻薄了起来。
“所以你现在知道了我当时的感受。”
李南栖知道他不会回应,又说:“但有时候说教有用,至少能留下一些有力量的话,安慰最低谷的自己,虽然,安慰只有当自己想要获得安慰的时候才有用。”
“我不需要安慰。”
“好的,我知道了,你说得非常清楚了。”
李南栖坚持了一会的平静,此刻露出破绽来,语气流露出失落的恼意。
陆深看着她低头蹙着眉,手上贴着他的力气松了松,好像刻意离他远了点。
“你还在写作吗?”
李南栖停下来,看着他:“你不是知道吗,还看了我的书。”
陆深没有否认,“但你很久没有出书了。”
“因为之前的作品差评太多,导致现在写不出来。”
“你不像这样的人。”
“所以现在要换你对我说教了吗?”
陆深不再看她,“你的脾气还是那样。”
李南栖没说话,继续被他扶着往客屋走。
她坐在书桌前的座椅上,陆深的手正要抽走,又被她抓住。
陆深狼狈的无法伸展的右手从她手里挣脱,他不自在地将手背在身后。
“现在还痛吗,手。”
他语气平静:“不痛,其实也能活动写字,只是没有以前灵活。”
“我走了。”陆深说,然后头也没回地离开了客屋。
*
午饭,餐食还是摆在餐厅,这一会李南栖的脚又好像恢复了一样,在厨房和餐厅之间走动着。
陆深看着她说:“不是说要少走动。”
她低头摆餐,也不看他,“现在改主意了,不打算听你的。”
他拉开椅子坐在早上的座位,“所以你是打算以后都在这里吃饭了。”
李南栖说得理所当然:“既然我没有被你吓着,我又何必还要跟你隔着墙吃饭。”
午饭是意面,肉酱是李南栖自己做的,她没有按照陈姨的菜单,她发现其实陆深对餐食没什么要求,基本上陈姨做什么他吃什么。
“你自己做的?”
显然这里第一次吃西餐,陆深很快看出了菜不是出自陈姨。
“是。”李南栖说,“你知道的,我妈很擅长做饭,这是她教我的。”
陆深没有评价,只是吃饭。
“你还会练习击剑吗?”李南栖问。
“偶尔去。”
“最近没见你去过。”
“我的私教最近出国了,还没回来。”
“我可以陪你练习。”李南栖说。
“不用了。”陆深说。
“就算是只当我是认识的旧同学,也不用这么冷漠吧。”
陆深抬眼看她,她吃得很慢,盘子里只有他一半的食量,却吃得比他还少。
“我想没有人非要对前女友很热情吧。”
李南栖手上的动作停顿下来,看着他说:“也对。”
她好像更没了胃口,叉子和勺子都放在盘子上,撑着手看向窗外的花园。
今天白日的温度突然飙升到近30度,中午时的餐厅热了起来,屋内的空调开着,眼前是花园里肆意炽热的阳光,身上是阵阵微凉的风,让李南栖有些发冷,然后搓了搓露在短袖外的胳膊。
陆深伸手关掉了餐厅的空调,说:“太冷了。”
李南栖看着他一身显得略厚的长袖长裤,一点也不相信他关掉空调是真的觉得冷。
她冷不丁地说:“我假装不知道你在关心我好了。”
陆深因她突然说的话怔了怔,出口反驳的话卡在嘴边,没说出来。
“李南栖。”陆深喊了她的全名。
陌生的距离感被刻意拉开。
“过你自己的生活吧,别担心我了,我还活着,也没打算死。”
“所以你觉得我是因为这样才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