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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声称认识我的,或者我认识的人,你都要警惕一点,我舅舅也好,白齐也好,都一样。”
向晚有些错愕,但很快听懂了他的话,“你舅舅说了什么。”
“他不会把你怎么样,只要我还在为他工作。”
贺以恩又说:“但是你放心,这个工作不会很久,我虽然不能明确告诉你什么时候,但是总会结束的,就快了。”
什么是结束,要怎样才算结束,向晚内心幽幽地冒出这些疑问,却无法自答,那答案越是深思越没有尽头。
贺以恩抱着她,好像试图将她神情里的惶恐不安都全部驱离。
天色彻底暗下,海边的人越来越少,浪花的白一层层地叠起,一遍遍地砸落在沙滩上。
“如果我再早一点认识你,会有不同吗?”
向晚趴在他怀里问他。
哪一种回答不显得残忍呢?若是会,但事已至此,人生的选择显得匮乏,若不是,那好像未来也失去了变数的可能,似乎他只有这一条命运可走。
“已经不同了,向晚。”贺以恩说。
像是安慰她,好像他命运的转折已然就在眼前,好像那周而复始拍落的浪会骤然停止,好像这没入漆黑的也会倏然明亮。
*
李南栖早起后,本打算在自己的房间吃早饭,却发现陈姨还是将餐食都端在了餐厅。
“林先生说就照昨天的来。”陈姨说,“以后都是。”
李南栖愣了一瞬,然后放弃了刚刚的打算,也去往了餐厅。
没多久,陆深从楼上下来,径直进了餐厅,在看到李南栖后也不自然地愣了一下。
他们像昨天一样,面对面而坐。
陈姨有些好奇地伸头望了一眼餐厅,他们两人互相也不看对方,只是安静地吃饭,甚至连简单的寒暄都没有。
突然又变得无话可说。
六年应当留下不浅的隔阂,无法用相处的几日,某个诉说真相的夜晚,一尽消散。
陆深吃饭很慢,而李南栖吃得要急一些,这是他们不同生活经历带来的习惯,她总是赶早课赶上班,饭很难吃得踏实,于是不自觉就吃饭吃得很快。
于是她碗里已经半空了,陆深还在不紧不慢地吃。
李南栖寻到一个说话的时机,“下午我可能要出去2-3个小时。”
陆深点头,好似应下了。
“我说过的,是罗斯科的展览,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李南栖又说,“你确定不想去吗?”
“不去了。”陆深说。
“不过展的作品好像不多,听说英州博物馆拍卖下了其中要展的一副作品。”
陆深看起来还是不太感兴趣的样子,“你去吧,你很久都没请过假了。”
李南栖点点头,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
什么都说破了,到此两人却显得更尴尬,没有假装的身份做掩护,她说什么都显得小心起来。
陆深自然也感觉得到,他低着头,停下手上的动作,说:“你好像反而变得怕我似的。”
“不是怕。”李南栖说。
但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词解释此刻的情绪。
她有些痛恨自己几乎显得扭捏的慎微,“我在适应,用新的身份跟你相处。”
陆深抬眼看她,像是没明白什么是新的身份。
“算是你的朋友,又算是你的雇员。”李南栖言不由衷地形容着。
陆深闻言也轻皱了眉头。
他前两日似乎是说的话太重了,到此刻两人竟然要被这么陌生的词汇形容关系。
“你想怎么相处都行,你觉得自在就好。”
李南栖只是“嗯”一声,却无法照他的话做。
什么才叫自在呢,像昨日那样几乎任性地要求他立马释然一切接纳自己,还是像昨日那样诉说自己太迟的衷肠。若是要自在,记忆里,她在他身边总是这样任性又为所欲为,连情绪都无法伪装,遇见了所有的事都忍不住诉说给他,接受他的好,和他的包容,然后又故作冷静的刻薄。
那样的自在已经过去太久了。
陆深抬眼偷偷看她的神情,见她情绪低落,也觉得堵闷起来。
林睿说得没错,他现在变得刻薄又伤人,完全陷入自己的困局,别扭又自伤。
“我让安叔送你去。”陆深突然开口。
“不用。”李南栖拒绝道,“两趟巴士就能到,跟我去学校差不多,英州离得近,而且也不大。”
她又说:“而且我路上可能不止去那一个地方,安叔也不好停车。”
陆深见她连拒绝了两次,说道:“好。如果遇到什么情况就叫安叔去接你。”
“应该不会吧。”李南栖抬头看窗外晴朗的天色,“我看了天气预报也不会像上次那样下大雨。”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