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一次给他好脸色

江临川抓着书包带子走到班级门口听候老鲍发落。

“迟到了就得在门口站一个早自习，不管是什么原因。”老鲍双手放在背后站在江临川面前。

“我知道。”江临川点了点头进了教室，接着又拿了本古诗小册子出来自觉站在了离陈知很远的地方。

老鲍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没说话，去了办公室。

陈知眼神紧紧跟随老鲍，直至确定老鲍已经进办公室了才凑到江临川旁边。

“今天怎么迟到了？”陈知歪着脑袋用手肘碰了碰江临川。

江临川恼火，斜了一眼他。

“不会是路上出什么意外的吧。”陈知继续逼逼叨。

“滚！”江临川受不了他一大早在旁边不停地絮叨。

“那我最后问一句，你吃早饭了没？”

“跟你有毛线关系！”

“陈知！一大早发什么病，赶紧给我背，背不出来别进教室！”老鲍正从办公室出来看到陈知骚扰人家。

“背背背。”陈知自觉站的远了一点。

老鲍走进了教室，用他那小的跟个豆豆似的眼睛凝视台下的每一个学生，就怕有人不认真。

教室外面有不少老师和学生经过，江临川把头垂地低低的，生怕和别人对上视线，这得多丢人。

油条正从对面的教室绕过连廊走过来。陈知似乎看到了，在旁边轻轻叹了一口气。

油条是陈知以前的物理老师，叫杨祖旭，可能因为高高瘦瘦，人又板板正正的，所以大家叫他油条。

油条径直走到他们教室这边停下，“你觉得你真的适合这里吗？”油条站在陈知面前，语气充满无奈和不解。

陈知抬起头迎上油条的眼睛“我觉得很好啊，都这么久了，杨老师，你还不死心啊。”

江临川在一旁听着他们说的话，也猜出个大概。

陈知理科非常好，高一时就获得了好几个竞赛奖，在文理分科之前学校甚至还指望他冲刺高考理科状元。

这也是为什么已经分科这么久了，杨祖旭还是对他坚持学文这件事耿耿于怀的原因。

理科学霸坚持学文是因为什么呢？江临川也挺好奇。

“老鲍走了，咱去食堂吧。”陈知笑嘻嘻的看着江临川。

“不……”话音未落，江临川已经被陈知拉着跑了起来。

清晨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纯白的校服印上橙色的光辉，宽大的校服往后吹起，勾勒出少年精瘦却有力的身形，前面那一个少年回头看着身后拉着的人，笑意充盈整张脸。

经年以后想起这张笑脸，依旧会觉得暖人心肠。

“给，这个饼绝对是整个食堂最好吃的。”陈知把手里的饼塞进江临川手里，笑着看向他，像个期待表扬的小朋友。

江临川突然想起黏黏，陈知现在这表现跟她没什么两样，跟小孩似的，江临川有些不忍心，于是接受了他的好意。

“谢谢。”江临川看着他没什么表情，拿着饼外食堂外走去。

“你是迟到了吗？”江临川咬着饼含糊不清地问。

陈知跟上江临川和他并排走，“没有，我早自习做数学试卷被老鲍逮着了，他就把我撵出去丢了本古诗词给我。”

“你……为什么……”话没问出口，江临川觉得自己有点儿多管闲事了，于是又闭上了嘴。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学文。”

江临川往旁边瞥了一眼，没作声。他其实很好奇，他理科这么好，到底是为什么执意学文呢？

“为了爱情。”陈知笑着说。

江临川分不清这句话是开玩笑还是真的，但他觉得可惜。

“不觉得这种行为很幼稚吗？”江临川说这话时有点儿气氛。

“这只是一部分原因，我学文是因为我以后想学法。”陈知说这话时依然是笑着的，但眼里充斥着光，江临川看得出来他的坚定。

那一刻，江临川理解了，他甚至有点儿佩服他。

江临川笑着说了句“挺好的。”这是和陈知认识以来第一次给他好脸色。

所有人都在为他惋惜，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在为自己的天空挂上一颗颗繁星。等到以后，到了夜里，所有人都只能抬起头才会看到他的天空有多耀眼，那时也不会再有人笑他傻。

“那你还不好好背诗。”江临川把最后一口塞进嘴里，把塑料袋卷起来丢进垃圾箱。

“太难背了。而且我就写错一个字，小芳就要逮着我说。”

“你这人真矛盾。”

“人不就是矛盾的吗？”

……

食堂离教室的距离有些远，为了避免偶遇老师，他们绕路走了小道。等到教室时，全班同学已经在做语文小练了。

江临川进教室拿了桌上发下来的题，在抽屉里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