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之恩
小姐这条线,若是这时候驳了江意寒的面子……
这下,进退维谷的变成了南风馆的管事。
那绝色男子似乎此时才对车驾中的人有了一丝兴趣,目光瞥向车帘,明明人在下方,气势上却半点不逊色。
沉默的这会儿时间,却足够让周围看热闹的百姓明白过来,忙帮腔道:“你们不会没有契书吧?”
“这模样价钱恐怕不低,这家小姐不一定出得起这个钱吧?”
“老弟,你不会是才来楚州吧?金潮海,玉浪江,巨船东顾,丝瓷北望的名号没听过?那可是江海顾望四大商贾的江家!”
“原来是这个江家?!我的个老天。”
“所以,你们到底有没有契书?我们家小姐又不是破落户,三瓜两子的,还是出得起的。”绡紫能当江意寒的贴身丫鬟,自然不笨,转眼便明白过来自家小姐大抵已看出猫腻,干脆将计就计,直言要买下这位男子。
只是许多话小姐不方便说出口,她自是为小姐效劳的。江意寒颇为赞许地看了绡紫一眼。
南风馆的管事不敢说不卖,毕竟南风馆的主人想搭上江家的大船不知道几许,现成的机会摆在面前,哪里能拒绝?
南风馆管事拿了帕子不停地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此刻腰恨不得弯到地里去,眼看着人群中不少人醒悟过来他们这是黑货,议论纷纷,恰好此时南风馆中另一位满身绸缎的大管事走进人堆:
“江小姐,弄错了弄错了,此人并非我南风馆中之人,那逃窜的人已被捉了回去,此番追逐惊扰车驾,属实是我们之故,来日必将登门道歉。”
绡紫打量着江意寒的脸色,见她用唇形说:见好就收,忙换了一副脸色:“既如此,便都散了吧。”
这样一来,男子的声誉没有分毫损毁,江家也不用折损分毫金银,自是最好的结果。至于南风馆,只能说点子不好,但凡遇到的是其他人家的车驾,都未必是这个结果。
江意寒心中感慨有钱真好,正所谓财大气粗,大抵就是如此,什么绝色美人,都不如钱给的感觉舒适又安心。
如此感慨着,江意寒倒真把车外的男子抛掷脑后,正想吩咐杭白启程,谁知车外男子清朗的声音传来:
“不知江小姐打算如何安置顾某?”
车外男子未曾离去,见江意寒似乎忘了他这个人,不免出言提醒,江意寒猛地清醒过来,心中猛地一凛,此人姓顾?
江意寒的心顿时咯噔一下。
莫非……
不会如此巧合吧?
江意寒突然觉得车外之人仿佛拿人性命的恶鬼,连那惊为天人的面目也顿时可憎起来。
抱着万分之一的侥幸,江意寒难掩颤声问:“不知……公子何名?”
这一刻,车外车水马龙的喧嚣声统统消散,江意寒耳朵紧张地捕捉着男子的声音。
千万不要叫顾翎,千万不要叫顾翎……千万不要……
车帘外男子声音清冽如玉石相击,冰消雪融时发出的脆响:“在下名翎。”
江意寒瞬间觉得自己四肢百骸都被这冰雪浇了个透,一时间,她突然理解了原本的江意寒为何一头扎进名叫顾翎的牢笼中甘愿被囚禁终身。
这样的人,实是容易让人心生期许,便是得不到,多在他眼前流连片刻,也算是赏心悦目。
江意寒为自己说原主恋爱脑道歉,起码她眼光在线,顾翎样貌才华样样顶尖,委实是个不可多得的男子。
奈何良人心有所属,忠贞不二,做了再多也不过是原主一厢情愿。
江意寒轻叹一声,心中那些绮念早已消散无踪。
男人,哪里比得过一辈子吃香喝辣睡得香重要。
江意寒心中思绪急转,如今这番,倒不如直接一拍两散的好。
心中拿定主意,江意寒便道:
“今日之事不过是举手之劳,那管事也说了你并非他馆中之人,如此,便不,不必我江府安置……”
她话还未说完,顾翎突然出言打断,语气不复方才冷冽,带着几分虚弱道:
“顾某素闻楚州江家大小姐博爱良善,如今看来,却仿佛是虚言。如今顾某有伤在身,乃是尊府车架所撞,莫非江小姐打算就此抹去?江家在楚州城中何等声名……”
言罢,气若游丝般轻咳两声,似在极力隐忍。
江意寒没曾想到这一茬,不自觉从帘缝中朝顾翎看去,顾翎那疏离又带着些许探究的目光落在江意寒所在之处。
不少围观的百姓似乎也见不得美人泣血,纷纷帮腔:
“江小姐仁心仁德,应该不会见死不救吧?”
“肯定不会,何况人还是被江家车马所撞……”
江意寒很想大声分辩,是江家车马被人撞了。
江意寒觉得自己仿佛被什么脏东西碰瓷又不得不自认倒霉,暗暗咬牙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