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振奋军心

孟长芸的视线自来人肩后冷冷滑过，跟在后面的年轻小兵本就忐忑，见众人都在看他吓得头也不敢抬。

“回，回禀长公主，这位公子说他与长公主有婚约，小的本是不信，但他，他――”

孟长芸已听不下去，“守城不力，罚十军棍！”

“谢，谢长公主。”

小兵颤声作揖，话音未落已被人押下。

来人见此神色不变，对她欠身道：“厉军来犯，郎某特来为长公主献计，以少胜多，此战必胜。”

她却看也不看他，转头继续交待。

“战前所需明日天黑前务必备齐，违令者，斩！”

“是，长公主。”卢以昌立即应下。

燕平扫过郎柏年，孟国与北郎结盟在即，北郎四皇子的身份还不能暴露，罚轻罚重都是难题。

“燕平，”孟长芸接着吩咐，“为防厉军从水下入城，安排人手分三班沿内城大运河日夜巡逻，如有发现鼓号为信，三长两短，立即支援。”

“另外，敬城内凡有钟楼、鼓楼、更楼、望楼等地一律设岗，十人一组，日夜巡逻。”

“是，长公主！”他立即应下。

一应安排妥当，孟长芸缓缓走过众人。

极白净的脸庞饱满如银盘，五官深刻，唇红齿白，令人见之拙形，长时间的停顿、沉默无形中压力见长，之前还有不服的也不由噤声。

“将士们，“她再次开口，”生死当头唯有坚决抵抗，誓死战斗才能保卫孟国，孟长芸愿与尔等共进退！”

孟长芸说完朝所有人深深鞠躬，乌黑的长马尾滑下肩头，扫过天之娇女的颊边。

高高在上的皇族从不可能对最低等的士兵低头，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卢以昌手足无措，燕平双唇微张，郎柏年盯着少女弯下的背脊陷入沉思。

也不知是谁带头，士兵们同时振臂齐呼。

“坚决抵抗！誓死战斗！”

“坚决抵抗！誓死战斗！”

冲天的声浪中，孟长芸直起身对众人作揖，走过郎柏年时本想无视却偏偏听到他说。

“长公主，只在岸上巡逻恐是不够，不如由我带人下水查探，将功补过。”

这个方法当然更彻底，但问题是大运河长两百余里，水深百丈，水势凶险。

见她停步，郎柏年挺直肩膀看她。

“郎某自问水性不错，想来应该不难。”

孟长芸第一次认真审视他。

健康的小麦色一看就是长期沐浴在阳光下，肩宽背阔窄腰，眉目高挺，丰神俊朗，既有草原的英武狂放，也有风林水乡的细腻入微。

“你跟本宫过来。”

燕平吩咐手下之际，不时观察孟长芸那边的动静，眼见她三言两语就被郎柏年打动，不觉皱眉。

二人登上角楼后，孟长芸缓步走到窗边。

“说吧，你来这的目的。”

郎柏年在她身边站定。

“厉国号称四十万大军，但其中有八万人来自‘西摆夷’，另十二万为编入不过月余的‘乡兵’，真正能打会打的其实只有二十万。”

“我自水路入厉国西南山，再由西南山绕至厉军背后深入敌营瓦解‘西摆夷’，届时与长公主配合，以少胜多，此战必胜。”

“所以你想去西南山趁势收复‘西摆夷’？”

“不错。”郎柏年爽快承认，“我阿姆是‘东摆夷’圣女，此去正好拜会‘西摆夷’族长。

如果能把“西摆夷”收入囊中，不仅能解孟国之急，郎柏年手上也多了筹码，确实一举两得。

可问题是想要敲开‘西摆夷’的大门，只凭早就淡了的血缘是远远不够的，这个山头并不好拜。

孟长芸想想，还是同意了。

“下水巡敌一事本宫准了，一路顺利，再见。”

“多谢，但本王还有一个不请之请。”

“帮不了。”

“我还没说――”

“郎柏年，”孟长芸双手抱臂睨他，“眼下结盟未成让你擅离孟国已是网开一面，你想还怎么样？”

见她如此直白，郎柏年索性朝冷若冰霜的小女人摊开双手，“长公主也看到了，本王虽是北郎皇子，但一没钱，二没权，就是个穷王爷，偶尔也想有个依靠。”

嘁！

明明是精明到抠门偏偏还要装弱小！

郎柏年继续游说，“北郎与孟国结盟需有信物，郎某愿用十万黄金换‘长公主令牌’一用。”

孟长芸直接拿白眼瞟他。

“你那十万黄金该不会还在北郎国库吧？”

“怎么会呢，”郎柏年遥指一海之隔清晰可见的西南山，“十万黄金近在长公主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