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黎明前夜

当孟长芸在南城门大杀四方之时，深宫之中的华迎殿同样彻夜未眠。

精心饲养的两只信鸽一只飞往厉营，一只联络卢以昌。但到现在，两只都没回来，可想而知必是被人发觉了。

孟韶华连眉头都没皱，转头就召了华迎殿十三位宫女、太监聚在佛堂，赏他们人手一杯羊羔美酒，提前庆祝孟国大胜。

只不过，他们的杯子里都多加了一滴鹤顶红。

孟韶华跨过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尸体，盯着跪在她面前的贴身宫女香雀。

“你，去给本宫送信。”

“三，三公主，奴婢，奴是孟国人阿，怎么能，能给厉人送信，三公――”

香雀还要求饶，孟韶华恶狠狠朝她肩膀一脚踢过去，“没用的东西！”

香雀“哎哟”一声摔倒，头发散了大半，捂着发疼的肩膀大气也不敢出。

“你呢？”

她又冷冷望向跪在角落里的小太监福子。

福子登时就被吓得脸色发白。

尽管殿外就有奉命保护他们的赤霄军，尽管重重宫门外战鼓不断，杀声连天。但深处佛堂下的密室，就算他和香雀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

“我，小的，小的，三公主，就算小的愿去，也，也是出不去的阿。”

孟韶华偏头打量他，眉目如画的玉颜笑如春风，“所以你是很愿意去的，对吧。”

“不是三公主，小的――”

“孟长芸一向爱出风头，李瑞怕是不中用了，此战她若是胜了以后便会永远压本宫一头，本宫不得意，你们也休想活。”

福子的背后死死抵着墙，已退出可退，他梗着脖子咬牙道：“三，三公主，除了送信，小的，小的做什么都行。”

孟韶华咯咯地娇笑起来。

“既是福子主动请命，本宫自然要成全你。皇后娘娘最爱吃樱桃肉和桂花鱼翅，咱们可要提前备好，孟国大胜，她也快要回宫了。”

“好了，本宫还要回佛堂抄经。墙边的柜子里有‘化尸水’，你们把这里打扫干净，若有人问起，就说他们偷了本宫的珠宝逃了。”

香雀吓早得吓说不出话。

唯有福子颤抖着强自磕头，“是，是……三，三公主。”

孟韶华斜扫过他们一眼，缓步走出密室。

“既然你孟长芸要断本宫的去路，那本宫就断你母后的命，没了母后的长公主，谁还会护着你呢。”

“待本宫这一世成了厉国皇后，你就得乖乖跪在本宫脚下，到时候我再揭发你这个假模假式的假公主，父皇必会信我。”

相比华迎殿无声的血色清洗，南城门外毛骨悚然的群蛇夜袭，夜幕下的小月山成了厉军激烈争夺的第二战场。

他们由厉国皇城秘密调兵，一半从小月山后的绝壁攀岩而上，一半从大运河水下入城，上岸后再换穿成孟国士兵，前后夹击，堪称完美。

然而另人没想到的是，白天还没杀够的三万“西摆夷”大军，在赶往北城门的途中竟与扮作孟军的厉军相遇。

碰面的瞬间，双方原地傻眼。

还没到北城门就直接当街开战，城内的其余“西摆夷”兄弟和孟军闻声立即支援。就这样，一场精心策划的夜袭最终败给了人海战术。

无数人的命运在这一夜被改写。

晨光熹微，持续整晚的战斗接近尾声，漫长的十月十八日终于过去，崭新未知的一天正在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