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簪花

周围甚是热闹，走到摊位前辰拿起了一支玉制的簪花。

“这个怎么卖？”

摊主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见辰手里拿的簪花，神色有些为难：“这位客官，您这眼光真好，这我是给我家娘子雕的。”

闻言，辰明白了这不是卖品，有些遗憾的将簪花放下。

见辰似乎真的很想要，摊主在辰放下之前又开口道：

“您若是想买给您娘子，一两银子我可以现场教您雕一个，正好我这还有没用完的料子。”

簪子其实不是什么特别好的青玉，但上面雕刻的小花让辰止住了脚步。

一朵朵青玉雕花在一众华丽的钗饰中格外突出，和君清寒身上的气质莫名的像。

“好。”说着辰给了银子。

一两银子看着很多，但确实是良心买卖，玉本就昂贵，更何况还要教辰做。

没想到辰对这个东西感兴趣，虽然不解，但君清寒还是跟着辰在摊位前找了个地方坐下。

制作过程并不复杂，摊主教的很细心，辰学的也很认真。

闲来无事，君清寒用手臂撑着头，看辰认真的做着手中的簪花，怎么看怎么满意。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完美到近乎妖孽一般的面容，谁看了不迷糊啊。

君清寒好像忽然就理解了老师当年讲北域曾经的一代国主沉迷美色不理政事的原因。

但凡他少一点责任心，君清寒也想。

周围有很多人慢慢围了过来，甚至有几个跃跃欲试的，似乎也想自己做些。

见此摊主眼前一亮，本来一天都卖不出几个，看这样子似乎能大赚一笔。

可，眼下料子实在不够了，剩下的都是些边角料，他们做这种玉石生意的最重要的是诚信，一旦开始弄虚作假名声很快就坏了。

想了想，只能抬手冲着那些也想来的客官抱拳致歉：“抱歉了各位，今儿个料子确实不够了，如果诸位明天来可以先在小摊这儿写个名字，明天我给各位便宜。”说罢抽身拿了纸笔，有想做的已经留了名字。

再回来时又一脸歉意的看着两人：“抱歉两位客官，我家两个女儿都在读书，我得多挣些银钱。”

辰手里的簪花似乎到了很关键的步骤，连呼吸都放缓了，只是对摊主摇了摇头，示意并不在意。

不过这摊主说的倒是让君清寒有了几分兴趣：“大哥，我刚刚听你两个女儿都在学堂？”

提到自家女儿，摊主明显热情多了，满脸的自豪：“那可不，我女儿在学堂那可是出了名的厉害，好多先生都说有考上举人的潜质呢。”

“这么厉害啊，朝廷的政策这不才颁下来没多久？”君清寒一脸好奇，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说到这儿，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伤心事，摊主叹了一口气，冲君清寒摆了摆手。

“你看你就是那种富贵人家的小公子，不知道老百姓的苦。”

“别看你们一个个的好几个娘子，我们村里多少男人娶不到，我是运气好我家娘子愿意嫁给我。”

“她嫁给我的时候我们家里一穷二白，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想一定要让她以后过上好日子。”

“后来三四年，做了点小生意，日子渐渐好起来了，两个孩子都是女儿，娘子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伤了身子不能再生了，我的孩子我自然都是喜欢的紧，可家里的叔伯却是不乐意，他们要我再找一个，不然家里没男孩万一哪天我出意外了，村里会吃绝户。”

“别的我不怕，我就怕这个，一想想我死了，她们被吃绝户，我就害怕，可我不能对不起我家娘子，幸好这时候里长给我们说了朝廷让女孩读书的事儿，就算还没真敲定我也得试试。”

“等我家两个娃娃都出人头地了，就算我死了谁敢吃我娘子的绝户？”

说着大哥情绪有些激动起来，眼里似乎闪过些许泪光。

周围那些原本在看辰做簪花的人，有不少被感动，尤其是那些围着的女子似乎想起了什么甚至有些默默擦了擦眼泪。

“大哥，别哭，好日子还长着呢。”君清寒本来是想打听一下女子科举的落实情况，没想到问到别人伤心处了，心中有些许愧疚。

“没事，我看你们俩估计也是疼娘子的，要不我也不会教，要是遇到大哥这种情况你就跟大哥学，千万别做对不起娘子的事儿。”说着颇为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君清寒的肩膀。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话题就转到他身上了，君清寒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还在专心做簪花的辰，不想辰做好了簪花，抬眸的瞬间两人眼神撞在一起，君清寒下意识的转头错开了视线。

见辰做好了，摊主起身，拍了拍辰的肩膀乐呵呵道：“做的不错啊，等回家一定能哄得娘子高兴。”

说完回身对着还在围观的众人抱拳：“天色晚了，我家两个女儿要下学了，我得去接他们，诸位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