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枫杨(13)
她问:“感觉怎么样?”
我想了想,如实说:“很软。”
她一下子笑出声,又迅速掩唇收笑,故作正经道:“我是问你,效果怎么样?”
我用手指摸了摸嘴唇,回味着刚才那一秒柔软的感觉,心里的欣喜像气球般膨胀起来。
“不确定,还想再试试。”
她终于忍不住笑了,过了会儿,说:“你来吧。”
她端正坐姿,闭上眼,微微仰着头。
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向前倾身,双唇微颤,轻轻覆上她的唇。
我没研究过接吻技巧,所以一直搞不懂,为什么电影里的人,一个吻能接那么久。有时还要张开嘴,脑袋还要转来转去。
我也学着电影里的样子,微微张开唇,轻吮着她的唇瓣。情到浓时,还恋恋不舍地吸了一下,像小时候吃果冻一样。
她的唇温热柔软,我的心也柔软得快化了。
“唔……”她忽然皱了下眉。
我急忙松开她。
她睁开眼,又气又笑地拍了我一下,“还学会咬人了?”
我有些害羞,体内仿佛有一股热气在四处涌动,从脖子蹿到耳根,再蔓延到脸上。我知道此刻我的脸一定很红。
她问:“这是你初吻啊?”
我低着头不敢看她,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
“傻瓜。”她轻笑,伸手摸了摸我的脸,“感觉像欺负小朋友一样。”
我把她的手从我滚烫的脸颊上抓下来,捂进怀里,让她感受我如鼓点般震动的心跳。
我们就这样,安静地坐了好久。
我终于鼓起勇气抬眼,她却倏地垂下眼眸,修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
我松开她的手,问:“你的初吻是什么感觉?”
她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听我讲以前的事。”
“你讲吧,我想听。”
因为从你垂眸的瞬间,我看到你眼底一闪而逝的落寞,你一定是想起了他。
不管我喜不喜欢,都无从躲避,他的影子始终在我们中间,从未离开。
她抱膝而坐,下巴搁在膝盖上,回忆起往事:“那天也是一个下雪天,我们在湖上划船。他突然说,让我闭上眼,他要给我变个魔术。结果,我一闭眼,他就亲了上来。”
她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我当时整个人都是懵的。亲完后,我睁开眼,问他,魔术呢?他说已经变完了。他指了指我心脏的位置,笑了笑,说——”
“我偷走了你的心。”
我:“……”
我一时不知道该夸他“好会”,还是该吐槽一句“好冷”。
“怎么样?”她望着我,眼睛亮晶晶的,在等我的反应。
我代入了一下自己,如果是向榆对我做这种事,我肯定会记一辈子。
所以,我的评价也是发自内心的:“好浪漫。”
她满意地笑了,大手一挥,“好了,不说以前的事了,继续吃吧,肉都煮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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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后,我俩都瘫在沙发上不想动。
“对了,差点忘了。”她一跃而起,跑进厨房,过了会儿,端着一个小蛋糕走了出来。
我立马挺直后背,端坐起来,还偷偷掐了下自己的大腿。
今晚的惊喜一波接一波,幸福到我都害怕这是场梦,害怕醒来后一切成空,只余寂寞。
她点燃蜡烛,关上灯。
烛火昏黄,摇曳不定,她仰头望着我,神色温柔,瞳仁里映着暖融融的光。
“许个愿吧。”
“不许了。”
我正要吹灭蜡烛,被她抬手挡住了,“哎哎,不许愿怎么算过生日?”
我无奈道:“许了又不灵。”
“你试过啊?”
“当然,我从小到大许的愿,没有一次实现过。”
还记得我七岁那年,我爸从工地脚手架上摔下来,在医院昏迷了一个多星期。我妈在医院日夜照顾,奶奶带着我去求神拜佛,菩萨面前长跪不起,可我爸最后还是走了。
十七岁那年,我辍学到城里打工,为了找零工,凌晨四点多就得在劳动市场门口候着。有次,招工的面包车来了,大伙儿蜂拥而上,我却在往里挤时,不经意间看到天上有一抹亮痕划过。
“有流星!”我惊呼一声,却没有人抬头看。
在现实和生存面前,遥远的浪漫不值一提。
趁流星还没消失,我默默许愿:“希望我妈早日康复。希望我们早点过上好日子。”
可是,没过多久,她就走了。所谓的好日子,也从未来过。
“对了,我有个好东西给你。”向榆一句话把我从回忆拉到现实。
她起身走进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