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盗牛
斜阳暮暮 苗寨
“阿魃,你看这事怎么办好?”
寨主七十多岁的年龄,脸上皱纹纵横,白色虎皮斜着将前胸包了起来,不过胸肌略已开始萎缩,显得虎皮有些宽松。
赢勾右手指成鼎状捏着下巴,发出一声“嗯”,仍走动不已,除了这个“嗯”,也没下文。
这几年来,凡出去狩猎大型野兽,均以赢勾为核心,他渐渐在苗寨中树立了一定的威望。
“阿魃大哥,我们几千年来都在这里生存繁衍,早就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我认为绝对没必要接受这个叫熊绎的邀请。你说了算。”一个叫阿七的年轻人说道,将“绝对”两个字咬得很重。
老寨主怒斥一声,“你都说的这么坚决了,还说让阿魃说了算!”
赢勾笑笑拍了拍这个叫阿七年轻人肩膀,“勇敢表明自己的态度,说明耿直坦率,这是个美德。不过你这结尾,还得改一改,以后最好不说。”
清了清嗓子,赢勾继续说道,“不知道现在这世道发展的怎么样,我觉得下山看看也好,先不急着下决定,多看看总没错!”
老寨主看了看坐在下首的几十个同胞们,这些人无一全身完整,靠狩猎为生,命悬一线,如果能下山农耕,那生活条件将远胜于现况。
“我们先辈不下山,是因为原来这里物资丰盛,但现在野兽越来越少,感觉熬过每个冬天都特别艰难。”这老寨主说的是实话,大家都沉默不语。
阿七又站出来了,“大伯,可是我们和他们之间有着几千年的仇恨,即使我们释怀了,恐怕他们不会忘吧!你说了。”阿七硬是将“算”字压了回去,看得出压得真的很辛苦!
“仇恨这东西,实际也是看生存条件,生活越是艰难,越会想起从前的美好,仇恨就会变得浓烈。”一个老人拄着拐杖,颤悠悠地站了起来说。
“老四说的这话,我觉得对。其实我们的先辈也并非本就是一族人,阿七你看,蚩尤先祖也是经过征讨才把我们统一在一起,虽然已经过了几千年,你敢说我们身体之中就没有留着伏羲的血么?”老寨主说道。
“的确,我们这里原先是伏羲后裔的领土,后来被蚩尤先祖强行占领了,所以我们的先祖也本不是统一血脉,只是大家认同了文化,经过这几千年的血脉融合,才又形成了新的一族。”老人应和道。
老寨主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继续说道:“大家都是人类,并非妖,我们同熊绎的华夏族如果能融合在一起形成新的民族,那就没了战争,人人安居乐业,不是很好么!”
“如果融合不了,那怎么办?打么!你说了算!”阿七反驳道。
“打不打,这个以后再说,现在人家诚心诚意邀请我们,我们总不能直接就拒绝了。”
阿七这个“你说了算”其实根本就是自己说了算,这年轻人有点一根筋,“你说他是诚心诚意,我却看是未必,如果是个陷阱呢?”
赢勾拉直了身上的皮衣,拍了拍上面的皮屑,“寨主,阿七既然有不同意见,你看这样可否,让他同我一起去拜访这熊绎。”
阿七说道:“阿魃大哥,我去也行,不过这一次行动全部由我说了算。”
赢勾点头。
曲折蜿蜒的山径,月光穿透了那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落在赢勾二人身上。
四周山峦起伏跌宕,犹如巨龙蜿蜒,尽显天地苍茫。
山间古木参天,郁郁葱葱,宛如碧波万顷的绿海。
突然,有个胖乎乎的青年人,带着一条大黑狗从路边的大树下窜了出来。
胖乎乎的人眼睛闪着亮光,“两位壮士,想吃牛肉么?听闻鄀国的牛,体壮肉嫩,若是能尝上一尝,此生无憾啊!”
黑狗的嘴巴一直滴着口水,几乎把脚下青草都给淹没了。
赢勾笑而不答,阿七跨前一步,做主道:“在山上,我就没吃过牛肉,走!”
鄀国在当时也算是个富得流油的小诸侯,紧靠楚国,他们走了不多时,便见一头头肥硕的牛正悠然自得地嚼着草料,浑然不知即将到来的“灾难”。
小胖子咽了咽口水,偷偷摸摸,蹑手蹑脚,迫不及待地就要上前牵牛。
“且慢,我们这是要偷牛?”赢勾小声地说道。
“偷是什么?大哥,牛不是给人吃的么!”阿七问道,山上长大的人就是淳朴。
“不问自取,谓之偷。”赢勾答道。
小胖子笑道,“我们不偷牛,加上点暴力便就是盗牛。”
“大哥,是盗牛不是偷牛,我说了算。”阿七一锤定音。
小胖子看意见统一了,又要出手,阿七急忙按住他,低声说道:“别急,让我先看看情况。”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四下张望了一番,确定没有危险后,才向小胖子打了个手势。
小胖子会意,猛地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了一头牛的缰绳。那牛被这突如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