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了
“邻居家孩子,在我们家借住一段时间。”高启盛耐心地和高启兰解释。“哥的事很突然,把你行礼扔到家里就拉着你出去求签名,也没顾得上和你说。”
高启盛说着,又礼貌地对李响微笑了一下,说:“警官,麻烦您转告我哥,杨仔没事,没有再发烧过。家里一切都好,请他放心。”
李响点了点头,说:“那就好。”
等高启盛和高启兰走出办公楼大厅之后,李响羡慕地望着高启盛的背影,和安欣感叹:“这高材生就是不一样啊。字写得漂亮,人也有礼貌,谈吐得体,逻辑清晰。现在还是学生,等参加了工作磨砺几年,不得了哦。”
安欣想想零六年的高启盛,心里默默地想:是不得了。京海市最大的贩毒头子。
他最后看了一眼高启盛仍然温良的背影,对李响说:“走吧。”
“嗯?”李响转身跟上安欣:“去哪儿?”
“去救你啊。”安欣淡淡地说着,走进了关着唐小龙的审讯室。
李响“嘁”了一声,也跟着走了进去。
公安局外。
高启兰和高启盛一后一前地走在并不算平整的柏油路上。
周围并没有其他行人,很久才会有一辆车驶过。
路灯投射下来的光线穿透一层层树杈,将高启盛单薄的身体拉扯出一段段虚实不定的影子。
高启兰忍不住问他:“二哥,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高启盛淡淡地回应:“说什么?”
他甚至连头也没有回。
高启兰受不了地快速越过了他,站到了他的面前:“那封签名信上的签字,你将它们一个个制造出来的时候,我就坐在你对面。就在我们的家里。家里根本没有孩子!”
高启盛笑了,笑得很无奈:“你怎么也这么在乎这个孩子?我们的家里有没有他很重要吗?”
高启兰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认识自己的二哥了。
“二哥,你在说什么啊!那个小孩现在在哪里?他是出什么事情吗?”
高启盛满不在意地哼了一声:“我要是知道他在哪里就好了。今天下午,趁着家里出事的时候,那个小孩偷了钱就跑了。”
高启兰愣住了,连忙追问:“他偷走多少钱?你怎么刚才不和警察说呢?”
高启盛笑了,安慰地拍了拍高启兰的肩膀,淡定地说:“丢了多少钱我也不确定,可能不超过两三百吧。这么点钱和警察说,警察会帮我们找吗?那个小孩儿肯定是个惯犯,明明还有更多的钱放在那儿,他就是不偷。”
“哥这次算是救了一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了。不过这小孩背后一身麻烦,跑了也好,免得给我们家招灾惹祸。损失几百块钱,就当破财免灾了吧。”
高启兰慢慢地点了点头,低声说:“要是真是能免掉大哥这场灾难,那也真的好了。”
高启盛就知道妹妹不会过于在乎一个外人。
他揽住高启兰的肩,带着她继续向前走去,肯定地说:“放心吧,大哥肯定不会有事的。他本来就不理亏,再加上我们刚刚送去的证明信,肯定很快就没事了。”
高启兰点点头,拉紧了高启盛的手,在这样安静又肃静的环境下,紧绷了一个晚上的情绪,忽然就变得失控了。
她紧紧地抱住了高启盛单薄却有力的肩,哽咽地说:“我真怕大哥有事。”
“不会的。不会的。”高启盛柔声安抚着高启兰,看着前路的眼底却浮现出野草般疯长的疯狂。
他的哥哥一定不会有事的。如果他哥哥真的被冤枉成入室抢劫,进了监狱,他一定会让唐家兄弟和唐家兄弟所有的狗腿子付出十倍的代价!
京海市省道上。
一辆被污渍遮挡住号牌的面包车正在高速驶向远离京海市的方向。
坐在前排副驾驶位置的瘦高个儿男人,将一袋加了料的牛奶递给了后面的中年女人,小声对她说:“等那小孩儿醒了,让他把这个喝了。”
中年女人看看一旁熟睡的朱朝阳,小声和男人说:“不用了吧。他一直都很乖。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乖的呢。这药的药性那么大,万一像上一个似的吃傻了,又要少赚一万块。”
瘦高个男人貌不惊人,小小的眼睛看人时却自带一股狠劲儿。
他冷声说:“不行。再乖的孩子也有不乖的时候。不能赌。就算吃傻了,少赚一万也还有一万。万一他闹起幺蛾子,惹来警察或是跑了,那稳稳能到手的一万也没了!”
女同伙想想,觉得很有道理。她入行时间短,还是得听老大的。
于是,她接过了牛奶,耐心地等待着朱朝阳睡醒。
十几分钟后,早已醒来多时的朱朝阳仿佛刚睡醒般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乖乖地对身边的中年妇女叫了一声:“阿姨。”
中年妇女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将加料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