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你从
空中的一弯月,对他有些无限吸引。
何野在他五米之外,尽职尽责地全身戒备。
慕泠柏在卞良佑身边坐下,轻声问:“怕吗?”
卞良佑动作不变,闷声一句,“早晚都要死的。”
慕泠柏点点头,说“也是”,然后抬头看向天空,感叹道:“还真的挺好看的。”
卞良佑手心痒了痒,回忆起那日放飞雏雁时被它羽毛搔刮的触感,心底微动。
“你说,”他问道:“假如我真的死了,她会伤心吗?”
不需要清楚地说出名字,慕泠柏也知道卞良佑话语中指的是谁,他沉默,须臾后答:“你可以试试。”顿了一顿,他又轻声道:“反正我死了,她会伤心。”
卞良佑嗤笑一声,扭头瞪着慕泠柏骂道:“滚。”
慕泠柏不生气,反而还笑了两声,问他:“你不会真的想试试吧?”
“我没那么傻,万一真死了怎么办?”卞良佑反问道:“而且,你不是早就已经试过了吗?”
算算时日,他们误入陈国人陷阱的事情,如今怕是早已传回皇城。
“那不算的。”慕泠柏道:“没有见到尸体,槐儿不会信的。”
“谢姑娘呢?”卞良佑问:“她会信吗?”
慕泠柏默声一瞬,叹了口气,道:“我们要快些回营了,最迟后天。”
谢安宁同样是不见到尸体就不会相信他会死的人。
可不信归不信,并不妨碍她们仍旧悬心挂念。两人尚且安全的消息一日不回,慕泠槐和谢安宁便一日安心不了。
卞良佑点头,轻声道:“放心,如果真的是我们自己人,他也忍不了太久了。”
三更时候,卞良佑仍旧没有睡着,闭目养神。
夜晚静寂,周遭的一切都鲜明无比。
风声、鸟鸣声、树叶摩擦声、不远处何野的细微鼾声……还有,正在慢慢靠近的脚步声。
那鼾声早就开始,从开始后就不曾停止,而且极有规律,不是别的声音能轻易冒充或是混淆的。所以卞良佑确定,正在靠近他的人,不是何野。
他屏息静气,听着脚步声一直到了身边,才突然睁开眼睛,抬脚就踹。
那人蒙着面,卸了军甲,卞良佑一语不发,冷冷注视着他。
那人动作毫不迟疑,招招狠厉地攻击,其间也不说话,从始至终冲着要卞良佑的命而去。
他目的明确,出手又狠辣,闪躲间还能出手一击,仿佛在这样情况下淬炼了许久,卞良佑与他缠斗一会儿,谁也不能占得上风。
慕泠柏本来藏在旁处,没有打算出来,见这情景急忙闪身出来,同卞良佑一起对敌。
战势立刻出现偏斜,那人有些招架不住,想逃,却被一把剑从身后刺穿!
何野不知何时醒了过来。
刺客痛苦地扭转身,看清伤他的人后眼眸盛满了不可置信。
何野一把拉下他的面巾,整个人朝后踉跄跌坐在地,惊骇不已。
慕泠柏挟制住刺客的身体,掰着他的头转回来,看清他的脸,竟然是张相!
张相仍旧没有停手,在这时也不忘继续攻击卞良佑,即便他知道自己有可能还是伤不了他半分。
可卞良佑没有躲,只是侧了一点身体,避开要害地方受了这一下,而后嘶了一声,声音低沉,问:“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
张相淡淡笑了下,“杀了我吧。”
“为什么?!”何野在他身后痛声问:“你为什么这么做?”
张相没有回答他,只是又一次道:“杀了我吧。”
何野站起来,走到他身前,喊他:“张哥。”
张相这才看他一眼,虚弱地笑了笑,“帮张哥把剑拔出来好吗?在肚子里插着这么个东西真是不好受。”
卞良佑给慕泠柏递了个眼色,慕泠柏放开张相。
何野把剑拔出来,张相欣慰地摸了摸他的头,突然变了脸色,握着他的手腕调转方向,对着自己腹部狠狠刺了进去。
“照顾好你嫂子他们。”他强撑着说道:“算我求你,救她们出来。”
何野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等他反应过来,张相已经彻底没了意识。
卞良佑同慕泠柏道:“找人去查查。”
何野手掌拂过张相脸庞,将他仍旧睁着的眼睛合上,另一只手在他手掌上紧握了下,扭头看着卞良佑二人道:“你们知道是谁做的。”
他很笃定的语气,可卞良佑两人什么都没有说,何野又道:“不信我?”
他眼睛血丝遍布,看上去狰狞可怖,慕泠柏无奈道:“这件事和你无关。”
何野冷声:“我嫂子和侄女在他们手里,我要救她们出来。”他又单独看着卞良佑,问:“你不是去查了吗?”
他恳求道:“告诉我好吗,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