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令
睡梦沉沉,醒来时已经是日落黄昏。
谢阿宝揉着后颈走到外头院子里,舒展了一番,果然神清气爽,颇觉松快。
那药倒真是不错。
躺了一天,正欲召出配剑练几式,一个师兄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阿…阿宝师妹……”他缓了缓,气息稍微顺畅了些才开口,“澜君长老命你即刻前往月华东殿。”
说完,他将长老召令塞到了谢阿宝手中。
……澜君长老?
“长老有何事?”谢阿宝问。
师兄摇摇头:“师妹别多问了,待你到了,长老自会告知。”
谢阿宝只得道好,拜别师兄后,赶往月华殿。
五长老中也就只有唐宴澜君两位长老她不曾见过了。
听闻澜君长老是门派的交易阁掌司,手底下经营着派中所有产业。玄机门能有如今之富庶都半数依托于澜君长老。
找她…能有什么事儿呢?
谢阿宝实在想不到。
到了月华殿,才入大门,竟迎面撞见了元弋。
谢阿宝登时绷直了身子,面上从容淡定,看不出破绽,心里却是乱七八糟。
“拜见长老。”谢阿宝躬身作了一礼,目光低垂着不敢看他。
谢元弋淡淡应了一声,没了后话。
两相无言,却谁也没有挪步。
月华殿总是安静的像是无人居住,大概长老们都喜欢清静。
谢阿宝心想,怕是等不到他的下文了。
也不明白自己在期待个什么劲儿。
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随后开口打破了沉默:“弟子有事,先行告退。”
说罢就要离开,元弋却突然接了话问道:“何事?”
谢阿宝倏地抬眸看他,顿了顿:“澜君长老召弟子去一趟,不知道何事。”
元弋眉间不易察觉的一蹙,似乎想说什么。
谢阿宝呼吸滞住,脑中飞速运转。
他不会是要问昨日为何没去?若是问了她应如何回答才好……
结果,元弋什么也没说。
他只是点了点头,便于她身旁擦肩而过。
他一向如此,谢阿宝如今都没什么失落感了。
叹了口气,她对着他的背影作了一礼,便也转身朝着东殿而去。
东殿离殿门最近的院子便是澜君长老的清水院,谢阿宝在院口张望了半天也不见一个院仆,无人通报,她一个小小弟子也不能随便进入,只得在外头等着。
不知等了多久,终于听到一阵笑声,谢阿宝立刻站直了身体,朝里头望去。
只见远处一红一白两个人影向门口走来,谢阿宝乍一眼觉得二人格外眼熟。
等到他们走近,谢阿宝赫然瞪大了眼睛。
这不是先前在月华殿外碰到的那两人吗?!
他们还真是长老……
谢阿宝表情僵在脸上,心中默默祈祷,祈祷他二人已经记不得她这个口出狂言的无礼小弟子。
犹记得上回,那狐狸男叫那红衣少年唐子茗,唐子茗应当就是唐宴,如此一来,那白衣的就是澜君。
谢阿宝猜测一番,待这二人行至跟前,她躬下了身依次拜见。
“见过澜君长老、唐宴长老。”她刻意压低了头,又将声音压粗,以此来遮掩。
澜君眼中闪过精明的光,眯着眼笑了笑:“这不是那个活腻了的小丫头么?谢阿宝?”
“………”谢阿宝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
唐宴上下打量她一番,忽而笑若曦光,爽朗的拍了拍她的肩:“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原来是你啊!咱们挺有缘分啊?”
这两下,震得谢阿宝半个胳膊都麻了,脸上的假笑都快挂不住。
亏的谢阿宝身体还算硬朗,否则非得被他拍出内伤!
目光看向澜君,那人似在幸灾乐祸一般,忍了又忍,才勉强收住笑,不痛不痒的“训斥”了唐宴一句:“唐子茗,别闹。”
谢阿宝:“……”
澜君将唐宴拉回来,那画面像是主人在拎狗脖子。狗狗回到身边,便听话的紧紧挨在主人身后。
谢阿宝看着差不多了,便上前一步,将手里的召令呈上:“不知长老召弟子前来,有何事?”
澜君笑着接过,“你随我来。”
二人领着谢阿宝,进入到东殿更深处。经过了唐宴的落梅院,又走过一条长廊,入眼的是一座雕栏玉砌的小楼。
澜君很自然的开始解释:“此楼唤作“羽楼”是整理羽令的地方。”
“而羽令就是玄机门内宗弟子们需要完成的任务。羽令分为三等,低阶羽令是派内派发的任务,每五日,弟子们便会收到一支羽令,通常是处理派内的一些杂事。”
“中阶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