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说服

柳父再也忍不住了，厉声呵斥起来：“那又如何？你可知以你的天赋，注定要比我和你娘走的更远！

而他呢？他不过是一个修为都没有的废物，凡人寿元不过百年，你能顾得了他几时！

修道本就是个一往无前，心无旁骛的过程！你可以在他身上耽误百年！但百年后他若化为心魔继续误你的前行，你又做何解？汐儿，你莫自误！”

柳寒汐看着这名对自己生而未养的男人，眼中满是失望，她一字一句道，“苏然他，不是废物。”

一直在柳寒汐肩头熟睡的小雪此刻猛然惊醒，躁动不安的乱动了起来。柳寒汐只得连连安抚。

柳父愤然，“够了，你是我女儿！哪怕今后你记恨于我，为了你的将来，我今天绝不会让你离开应家！”

苏然此刻也有些气愤，他突然理解了师叔在大门口说的话。

有些话只有他能说，哪怕柳寒汐也说不得。但是他实在不想与柳寒汐的父母起争执，更何况，还是第一次见面。

“恕我直言，前辈当真以为自己有资格做寒汐的父亲吗？”

他此刻改变了称呼，将伯父改为了前辈，汐姐姐改为了寒汐。

柳寒汐侧目看向他，不知所想。

他接着说，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关爱，陪伴，教育，你做到了哪一点？就凭你对寒汐的生而未养？”

“我且问你，寒汐被带去柳家，立为圣女，茫然无助的时候你在何处？”

“寒汐被迫赐婚给她不喜欢的柳耀临时，你在何处？”

“寒汐遭人非议，离群索居的时候，你在何处？”

“寒汐遭人算计，深陷绝望之时，你又在何处？”

“你现在站出来，口口声声说是她父亲，我且问前辈，前辈你觉得，你，配吗？”

柳父顿时浑身颤抖了起来，他指着苏然道：“住口！我应家的家事轮得到你一个黄口小儿来插嘴？”

“怎么？前辈心虚了？前辈是不是想说，你不知道寒汐在柳家受到如此对待？你身为大家族的上位者，若是刻意为之，当真能不清楚这些弯弯绕绕？你是不是想麻痹自己，自己身为一家之主，当以大局为重，无可奈何？”

苏然不依不饶，字字诛心。

“前辈是不是觉得，你只要心怀愧疚，就能心安理得的享受寒汐带来的各种好处，哪怕寒汐在柳家身陷囹圄，处于水深火热的境地？”

柳父双眼通红，苏然的话狠狠戳中了他内心的痛处，“你……牙尖嘴利，只会逞口舌之快！你岂会明白我的难处？”

苏然冷哼一声，“前辈能有什么难处？身居高位，父凭女贵！前辈的难处难道是因为女儿的地位还不够高，无法让你借力走的更远？”

柳父一时怒不可遏，“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不要！”柳寒汐顿时紧张起来。

苏然反问道：“你信不信你今天动我一下，寒汐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不会再认你这个爹，不会再跨入你应家半步？”

看着那面带痛苦但是目光坚定的柳寒汐，柳父终于冷静了不少，他再次看向苏然，道：“那你呢？小子，你能给汐儿带来什么？你可知汐儿天赋有多高？你当真要耽误汐儿的未来？”

苏然深吸了一口气，他之所以激怒柳父，目的是为了让对方稍微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那么高高在上，创造一个平等对话的条件。不然他今天说什么，做什么，此人多半都不会听。

有些人年纪越大便越是喜欢自以为是，死守着自己心中的那点可怜道理。

因为他们自觉得见识了太多，也经历了太多，他们内心怅然若失，望而不得，悔恨交加……各种各样的执念堆积起来，积少成多，久而久之，便成为一座不可搬动的大山，其名成见！

而且就算他们真的察觉到了错误，他们也不会认，毕竟活了这么久，不如一个晚辈，说出去多丢人？他们作为长者的骄傲，不允许出现这般情况。

他们的认知和年龄已经容不得再接受新的东西了。

人们称这种人为，老顽固。

这些人的拿手绝活便是：你才多大？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等你以后经历得多了就懂了。

想说服这些人，很难。

但是为了柳寒汐，苏然愿意一试。

于是他再次开口，语气缓和了不少，“我知道寒汐天赋很高，高到一个曾经的我无论如何都望尘莫及的地步。但是，她选择了我！既然她相信我，那我便自信，不会让她失望！”

“你问我能给她什么，其他的我便不说了，毕竟口说无凭。就单凭寒汐在与我相处的这两年里，寒汐说那是她过得最开心的时光，这就足够了！”

柳父一声冷笑，对苏然的回答嗤之以鼻，“一时的开心有什么用，你可知汐儿未来能够成长到哪一步？年轻人，人贵有自知之明，山鸡安能配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