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

众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颇有默契地一起朝面包车的方向走去。

那里被围观的群众堵得水泄不通，几人费了点功夫才看清楚什么情况。

一位女生脸朝下趴着，整个人死气沉沉的，手脚都以惊悚的角度弯曲着；另一位女生则是面朝上躺在地上，很明显是被吓晕的。

林渔看着地上的一个女生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光是看背影她就能认出来趴在地上的人是方宁宁，她难以置信，站在原地没有动作，眼神空洞地看着方宁宁的尸体。

事故发生地太突然，李湖短暂惊讶了一下，他一脸担忧地看向林渔，看着林渔僵硬的身体他就知道情况很糟糕。

他皱着眉头看着周围混乱的一切，竟有几个人拿出手机拍照，更甚者竟然捂嘴偷笑，李湖听见他们说‘这姿势也太好笑了吧！’，然后他们像是怕被人发现一样，立马板住脸，眼神在人群中飘忽不定。

虽然这么多年他见过了太多的恶意，但是每一次亲眼所见都会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他的情绪已经从愤怒转化成了疲惫。

他走到林渔身边，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什么话也没说。

孔顺看着李湖的表情，有无限的回忆涌上心头...

为了金钱而杀戮的人，为了报复而陷害他人的人，为了一己私利而辱骂他人的人，还有...没有任何原因而行恶的人...

都是令人作呕的回忆，他知道李湖一定也记得。

宋红叶看着之前还活蹦乱跳的人现在却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她感到害怕，一阵冷意席卷了她的全身，她用双手抱住自己的肩膀，微微发抖...

泥土路上倒下无数尸体的场景在她脑海中无限闪回。

“你别挡着我。”安乐看着死死挡在他面前的叶墨有点不耐烦，眼前一定是发生了大事。

叶墨转身面对他，眼角有点红，他挤出笑容伸手挡住安乐的眼睛，“你还是不看的好。”

安乐感觉到叶墨的声音有点虚，像是忽然卸了力气，他更加焦急起来，“你真把我当成小孩了？”

眼前的人虽然性格还是像个小孩，但是心理确早已不是小孩了，他经历了死亡也经历了漫长的时间。

叶墨欣慰地将手放下，“看吧，小屁孩。”

眼睛重见光明，安乐瞪了叶墨一眼，但当他看到眼前的场景时就没心思搭理叶墨了。

他感觉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被叶墨给搞坏了，周围的人越来越嘈杂，他不断地揉着自己的眼睛，但这却什么都没有改变。

方宁宁...

这个名字在众人的嘴边肆虐，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把这个名字说出来。

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警察和救护车都到达了现场。

医护人员将第一个发现方宁宁尸体的女生抬到了救护车上，围观的群众们也都各自散去。

林渔依靠在一个树干上，她刚哭过，眼睛红红的，有细微的红血丝，头靠在李湖的肩膀上，仿佛这样她才能有实感。

“默默。”

林渔听见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来，在看到蓝楼的脸庞时又忍不住流出眼泪，她嗓音沙哑地道：“楼哥...”

“是你来真是太好了。”林渔的声音又哑又轻，她怕如果是别的警察来她真的没有办法开口。

“是我，等一会我们取证完，跟我一起回警局吧。”蓝楼看着林渔这个样子眼中都是心疼。

李湖看着蓝楼的样子也有点惊讶，眼前人虽然只跟他有几年的交情，但这交情却足以让他记了一世又一世。

他看着蓝楼身上的警服发自心底地笑了。

蓝楼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宋红叶看着其中一人惊讶大过喜悦，这心情冲淡了刚才的悲伤和害怕。

像是感觉到了视线一样，那人朝着宋红叶的方向走过来，面上面无表情的，眼底却有藏不住的笑意。

“这位小姐，问你点事。”他用公式化的话语跟宋红叶搭话，手上拽着宋红叶的胳膊就走到了警车后面。

安乐看着宋红叶被拉走有点担心地说：“我们要不要去帮帮她？”

半天也没人回复他，安乐转身，只看见孔顺和叶墨两人都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你俩怎么回事？”安乐有点生气道。

孔顺顺毛似的摸安乐的头，“你看清楚那个人是谁了吗？”

安乐这么一听又在脑海中回忆了一遍那人的长相，没什么发现，但却在那人周身的气质和眼神中发现了一点端倪。

他想了一会忽然一拍叶墨的胳膊，放大了音量道：“云泽？”

“对了。”孔顺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

“嘶，疼死了！”叶墨皱眉，有点抱怨地看着安乐。

安乐看他这个样子也有点愧疚，小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为了防止叶墨得寸进尺，安乐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