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
半点儿不差,反而比那群老头子们还要拔尖。这样的人才,贺光焱有意提拔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如此年少便扛起太医院大旗。与当年父皇驾崩后,年仅十六便担起一国之君担子的自己何其相似。
因此对于这样的人,他愿意多一些耐心,也多一些关怀。
见他有话不好开口,贺光焱便主动给他递个台阶:
“爱卿啊,你来得正是时候,朕今日不知怎的,莫名感觉心烦意燥,胸闷气短。刚好你帮朕瞧瞧。”贺光焱说着,便在自己的龙椅上坐了下来。
君如风这才松了口气。
刚才那么句话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硬生生地僵在那里,当真是要把他给憋屈死了。现在贺光焱随口而出的一句“帮朕瞧瞧”,误打误撞地替他解了围,给了他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毕竟,他虽不善言谈,可替人号脉诊病,却还是小菜一碟的。
可真当君如风的手指搭上贺光焱的手腕,将少年人强健有力的脉搏摸得一清二楚时,他的脸色还是在悄然之间变了。
万千疑惑在他心头飘过,以至于当贺光焱喊他名字时,他吓得狠狠哆嗦了一下。
“君神医。”
君如风心神一颤,迎面撞上的便是贺光焱那凌厉的眉眼,慌得他连忙低头:
“陛下谬赞,臣不敢当。”
“朕说你当得起,你就是当得起。”贺光焱却是笑了起来,“说说罢,朕龙体不适,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是…是……”君如风再次支支吾吾了起来,脸色之红,较之上次更甚。半天,他也只是道:“陛下乃光明之子,纯阳圣体,岂会轻易受病疫之害?陛下之所以感到心烦意燥,大抵是,大抵是……”
大抵什么他不敢说,反正他的脸,是彻底红成了炭火一般的颜色。
“臣斗胆问一句,陛下近期,是不是…是不是误服了……”
贺光焱见他憋成这样,整个人都忍俊不禁。索性搭上他肩膀,身体前倾,喉结上下一滚道:
“你想问,朕是不是误服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譬如——”
贺光焱附在他耳边,故意下重音咬字道:“春*药?”
君如风瞳孔紧缩,吓到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而贺光焱则恶作剧得逞一般得哈哈大笑,一直笑到君如风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才同他道:
“地上凉,爱卿快起来罢。”
“朕不过同你开个玩笑,爱卿何故这么大反应?”贺光焱伸出手去,作势要扶他。君如风哪里敢受?当下便忙不迭地起身了。
贺光焱和颜悦色道:“玩笑开完了,想来,爱卿应当不至于像方才那般怕朕了。”
“爱卿想说什么,现在总可以讲给朕听了吧?”
君如风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喉头慢慢滚了滚。
说实话,此前他和小皇帝几无接触,只听说这是位英明的少年天子。可听说归听说,真正亲身相处过了,他才意识到,皇上虽比他小了两岁,可无论待人接物,还是行事谈吐,都比他成熟了不知道多少。仅三两句话就安抚了他的慌张情绪,更让身为臣子的他,对眼前的君主油然而生钦佩之情。当真不愧是真龙天子,帝国图腾。
甚至于,让他觉得自己接下来要说的事,仿佛都没有那么难以启齿了。
冥冥之中,他觉得,他们就像是朋友……
“回陛下。”贺光焱掀袍跪地,终于道,“臣此次前来,是想恳请陛下允许臣,预支…预支……”
“预支月俸的。”
“哦?”这话倒是稀奇,贺光焱脑补了好几种可能,倒万万没想到,这小子竟是来找自己要钱的。
也是,毕竟拿人家手短。再加上这书呆子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温吞性子,说不出口,倒也在情理之中了。
只是,贺光焱有意要再逗逗他。
“君神医——”贺光焱道,“你资历虽浅,可太医院给你开的月俸,怎么也不算低吧?”
“你又无家无业的,怎么还动不动地就来找朕要钱呢?”
他故意拔高声调:“你可别是背着朕,在外面吃*喝*嫖*赌,把钱都败光了吧~~~”
“臣…”君如风汗如雨下,忐忑到无以复加,“臣没有……”
“臣真的没有……”
那副模样,倒像极了一个朝着丈夫自证清白的小媳妇儿。
“噗嗤”一声,贺光焱又笑了。
“没有就好。”贺光焱食指和中指旋转着一枚龙牌,“朕就知道,君神医定然是个正人君子,怎么看都不是那等市井无赖之徒。”
他将龙牌弹出,不偏不倚,恰好旋转着落进君如风手里。他云淡风轻道:“拿上这张龙牌去内务府,他们会将月俸预支给你。”
连番多次惊吓之后,君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