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
散。
以至于当沈芙冰离开乾清宫时,她心里的震惊,竟然盖过了之前的伤悲。
夜静极了,雪依旧在沙沙地下着。碧情提着灯笼在前方照路,林早早则扶着沈芙冰,在御花园的小径上,深一脚浅一脚地慢慢走着。
沈芙冰忍不住道:
“真没想到,皇上今晚,竟然会发这样大的脾气。”
“皇后准备了礼物,看起来,似乎也是一番好意,怎么就惹了皇上不快呢?”
“怕是多重因素叠加吧。”林早早道,“我听小叶子说了,太后近来,似乎真的病得很重。”
“估摸着皇上为了这件事,没少操过心。而今日家宴,皇后却对此没有丝毫表示。恐怕皇上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对皇后寒心了。”
“再加上她之后又要搜查六宫,变着法地折腾,大抵是惹得皇上怒气上头,才造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不过不管怎样,都是她活该咯~”
“谁让她两面三刀,对我们是一张脸,对皇上是另一张脸的。哼哼,无事献殷勤,这下可好,马屁拍到马肚子上去了吧~”
“嘘。快别说了。”沈芙冰听得心惊肉跳,“皇后娘娘可不是我们能议论的。”
林早早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心说她既然做得出,我们怎么就不能议论了?
不容我们议论也议论多回了,
还差这一回么?
三个人又默默地走了一段路,沈芙冰道:
“不过说来那礼物,也着实丢得蹊跷。”
“今日家宴只用了正殿,根本未曾使用偏殿。哪个宫女太监会闲来无事,往偏殿里钻呢?”
“再者说,皇后娘娘那个用来装礼物的匣子,一看就贵重异常。论起规格、形制,都不是普通嫔妃能用得起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胆大包天到,连皇后娘娘的东西都敢偷呢?”
林早早听她这么一说,也觉得甚是奇怪:
“那这么说,皇上最后的那通火,还算是无意间保护了那个偷东西的人。倘若真像皇后说的那样进行搜身,届时那人在皇上面前,只怕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是啊……”沈芙冰目露不忍,“这般糊涂,行窃竟行到了皇后娘娘头上。一旦事情败露,只怕是会被拖出去,活生生乱棍打死……”
她们正说着,前方花坛的转角处,便突然转出来了一个人。
那人音色尖利,语调更是带着满满的戏谑:
“沈贵人既知道下场是什么,又何必明知故犯呢?”
说这话的不是旁人,竟正是凌薇薇。且她身后,董婉珠亦在采桐的搀扶下缓缓走来,面色冷漠地看向沈芙冰:
“沈贵人,本宫今日原想献给皇上的礼物却莫名丢失,你可曾见到过啊?”
沈芙冰万万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她们两个,不由得心里一惊,却还是规规矩矩地答道: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妾不曾见过。”
董婉珠也不知是被皇上呵斥了心情不好,还是对她有意见,总之面色一直格外冰冷:
“既是不曾见过,又何必在本宫说要搜身时神色惊慌?且宴席结束之后,迫不及待地就出了乾清宫?”
沈芙冰只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磕磕绊绊地为自己陈情:
“臣妾…臣妾不曾惊慌啊……”
至于她那么快便出了乾清宫,原也不过是为了避开皇后,不和她们产生更多的冲突,仅此而已。
只是这话,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口的。
于是她也只能干巴巴地又说一遍:“臣妾…真的不曾惊慌,皇后娘娘……”
见她开口否认,董婉珠便淡淡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凌薇薇。凌薇薇收到信号,当即便福了福身子,道:
“皇后娘娘,沈贵人当时脸上的惊慌之色,臣妾隔着座位也看得清清楚楚。当时一听您说要搜身,她整张脸都吓白了。只是不知为何到了这时,却又在矢口否认。”
“凌贵人。”沈芙冰哪怕再老实,此刻被人平白诬陷,终于也着了急,“空口白牙的,你若无依据,怎么能这般说我?”
“当真是没有依据吗?”凌薇薇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若是你心里没有鬼,方才说话为何要结巴?现在又有什么好着急的?”
她凑近沈芙冰,目露挑衅之色:
“还是说,皇后娘娘给皇上准备的礼物,根本就是你偷的呢?”
“你!”她这般胡搅蛮缠,又哪里是沈芙冰这种性子的人能应付得了的?沈芙冰只觉得万分委屈,只是一场家宴而已,她清清白白地去这一遭,为何回来的时候,便要被人扣上一顶“偷东西”的帽子?
“皇后娘娘。”沈芙冰眸子泛红,早已不欲再同凌薇薇争辩,而是朝着董婉珠屈身,含着眼泪,一字一字道:
“臣妾的确不曾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