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回家看看吧

继父在电话里告诉颜沫，她母亲昨晚洗澡的时候摔了一跤，摔到了后脑勺，医院已经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书，救回来的希望不大了。

颜沫虽然恨母亲，但毕竟血浓于水，她割舍不下。

这些年她虽然没回家，但每个月都有给母亲汇钱，也拜托了母亲的朋友帮忙照顾。

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会没了妈妈，她倒在顾寒琛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顾寒琛不知道颜沫的家庭情况，但见颜沫这样，他也能猜到情况很严重。

他拍了拍颜沫的背，轻声安慰道：“具体什么情况，回去看了才知道。你先别难过，买好票，我陪你一起回去！”

颜沫泪眼朦胧的看着顾寒琛，然后点了点头。

颜沫定了最早的航班，两个人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赶往机场。

去往机场的路上，颜沫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不该带着顾寒琛一起。

她转头看向正在打电话安排工作的顾寒琛，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拒绝他的好意。

顾寒琛虽然在打点电话，但视线一直都在颜沫身上。看着颜沫纠结犹豫的样子，他知道颜沫在想什么。

挂了电话，还没等颜沫想好说辞，顾寒琛就说道：“你不用想着怎么拒绝我，我说了要陪你去，就绝对不会丢下你不管！”

听到顾寒琛这么说，颜沫突然又红了眼眶，心里的防线在慢慢坍塌。

但她没让眼泪掉下来，也没再多说什么。

三个小时后，颜沫再次踩在了西城的地上，身边跟着顾寒琛。

匆匆赶到医院，才得知母亲又一次进了抢救室。

继父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头发有些白，整个人显得很沧桑，和记忆中那个凶狠的样子有很大的偏差。

他看到颜沫，起身说道：“你妈可能熬不过去了……”

颜沫双腿发软，若不是顾寒琛扶着她，她险些栽倒在地上。

颜沫没有和继父说话，她对继父的恐惧，并没有因为他老了就发生了转变。在她眼里，继父依然是恶魔般的存在。

不知道过了多久，医生从抢救室里走了出来，对着颜沫的继父说道：“病人虽然抢救了过来，但大脑损伤严重，家属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继父踉跄了一下，神色痛苦。

颜沫只记得继父打骂自己和母亲的样子，却不知道他对母亲的感情。

母亲被推回监护室之前，颜沫匆匆看了一眼，比记忆中胖了。

因为监护室不需要人陪床，继父就把家里的钥匙给了颜沫，“我待会要去接你弟放学，他上初中了，你们先回家去吧。”

颜沫本不想回家，却还是接下了钥匙。

顾寒琛虽不了解颜沫的家庭情况，但见颜沫和继父相处的样子，他看得出，他们关系不算太好。

顾寒琛冲颜沫的继父点了点头，然后扶着颜沫离开了医院。

站在医院门口，他问：“你是想回家还是去哪儿？我都陪你！”

颜沫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才下定决心：“回家看看吧。”

顾寒琛叫了车，陪颜沫一起回了家。

家在老城区，是个两层的小楼房。一楼有间铺面，是母亲开的小超市。往里走是厨房和客厅，还有一间锁住的房间，是以前颜沫住的地方。

顾寒琛见颜沫站在房间门口没动，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他是我的继父，我的生父在我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颜沫没有回答顾寒琛的问题，而是讲起了自己的家庭情况。

“半年后，母亲嫁给了他，说是能让我们过上好日子。”

那时候，颜沫真以为她和母亲能过上好日子，却没想到是噩梦的开端。

继父脾气暴躁，又很爱喝酒，每次喝多了回家，他们母女俩都得遭到毒打。

母亲不肯离开，颜沫只好自己走。这一走就是十多年。如果不是母亲出事，她应该不会回来。

颜沫没有继续说下去，她不想让顾寒琛知道她不幸的童年。当初没想说，现在也不会说。

颜沫不说，顾寒琛也识趣得没有追问。

他们没有在家里待多久就离开了。离开前，颜沫把钥匙放在了门口的花盆里，那是她母亲的习惯，继父应该知道。

顾寒琛早就安排好了酒店，一间房，颜沫没反对。

那晚，本来很疲惫的颜沫却变得异常主动。

顾寒琛清楚，她是想用欢愉来掩盖内心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