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输，是为了赢。

但是输的滋味真的很差，收到关祺发来她已经回家的短信后，刘天也回去了。

他睡不着，打了一晚拳，累极到快天亮才困死过去。

直接缺席第二天他们一班人的集体活动。

“天应该没事吧？是了，昨晚你都藏哪里了？天跟个癫狗一样找遍了。”火爆很好奇，“如果没有我搞鬼，他是不是有过机会的？”

关祺照实说出自己藏身地点，只调换了最后两次的顺序。

“所以没我他都没机会……等一下，你说你第三次去了钢琴教室？但是你走的那个方向应该过不去的吧？”火爆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继而不等关祺解释，他就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一脸恍然大悟。

“火爆。”关祖过来揽住了火爆的肩，一副好兄弟的做派，“你不是买了新拳套？走，去试试。”

“okok～”火爆无可奈何讨好笑笑，转脸对上关祺，无声说：“我会帮你们保密的”说完还作势在嘴上做拉拉链的动作。

关祺同样回了他一句无声的：“唔该。”

事情好似就这样结束。

直到隔日上学。

刘天兴冲冲地来到关祺前桌坐下，越挫越勇的斗志昂扬，“我们再来，你来定。”

关祺无奈，她就知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刘天这个人性格实在太执着。

“那你争取考过我吧。”这次，关祺来了个狠的。

不说远的，最近一次，关祺年级排名第五，而刘天，倒数十九。

成绩稀烂的刘天表情僵了几秒，咬着唇狠狠点了点头应承。

如是这般，整整一学年，刘天都没有考过关祺，追求仍在进行时。

“都好啊，你看你，现在都排到中间咯。”梁迈斯指着公告栏，安慰脸色不快的刘天。

“兄弟，太难得了，坚持下去，让我看到奇迹！”火爆状似感动，实则暗寸。因为这条友不声不响，从吊车尾飞到前二十，距离关祺更接近。

他不想追求关祺，但是他想逗刘天。

刘天猛然按住了火爆的肩，在火爆以为他要动手时候，他一字一句说：“那你来给我补习”

火爆像是噎住一样，过了几秒才又笑嘻嘻想蒙混过关，但是刘天没给这个机会，他还拉住一旁同样笑得缺德的梁迈斯。

“你也一起。”

“……”

男仔们为了念书水深火热，关祺乐见其成，并把自己的笔记复印送给他们。

“你不怕他真的考过你吗？”关祖问，他知道她无论是答应捉迷藏还是考试，总归核心还是“拖”。

“……”关祺沉默，组织语言，“我不知道，或者慢慢来我会适应呢？”

慢慢适应好朋友喜欢自己，慢慢适应好朋友变成追求者，慢慢适应……

或者这是可以适应的呢？

“随你。”关祖风轻云淡评价。

关祺有少少意外，因为她觉得关祖淡然的语气里藏着不开心，也许是错觉，也许是他不赞同她的拖泥带水。

不过不管是怎么样，她还是拉上关祖的手撒娇：“如果到时候我真的要拒绝阿天，你不可以怪我。”

关祖能怎么样？只能是微笑着拍了拍她的头，“不会，阿哥永远不会怪你，要怪就怪刘天，偏偏要喜欢你。”

-

区月慧信耶稣的，时不时就会去做礼拜，自己去还不够，还会带上兄妹俩。

去是乖觉去，礼拜亦听话按部就班做，但是关祺是不信的。

因为幼时她也曾日夜祈祷过有人来打救他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最后领悟到只有自己能够救自己。

那件事发生时候她害怕是真的，愧疚也是真的，却仍然不后悔。

如果再来一次，她还是会那么做。

“Kiki。”区月慧唤关祺帮手。

关祺接过串着珍珠的十字架项链，把素银的十字架擦拭干净，再稳稳地套在母亲的脖颈。

那不是她的枷锁。

“我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在等区月慧忏悔时候，关祖指着一个方向告诉关祺，“这边是教堂，那边是垃圾场。”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关祺觉得很讽刺。

“要不要，过去看看？”关祖意有所指，“跟我一起下地狱。”

“……如果你想的话。”稍稍有点洁癖的关祺比较抗拒这个提议，但是既然关祖开口了，她还是决定克服一下。

“走吧，下地狱去。”她用嫌弃又欢快的语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