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人为快乐才去做人】

经过一段时间的排练，大家好似又回到年少时候，仿佛关祺不曾疏远过他们一样，虽然多了个倪永孝，但是有时候友谊不讲究太多，有音乐就够串联彼此。

“没想到会是这种感觉。”火爆是最感触那个，因为他一直都有玩吉他，也只是因为叛逆不肯学家里安排的小提琴才学的，从未沉迷。

趣味在群体合作中达到高峰，不亚于极限运动带来的刺激。

磨合够，他们就登台了，是倪永孝跟关祖学校搞的一个露天慈善义演。

【谁为快乐捱到泪流 /太平/先经过飞堕】

说实话，他们只是一支水平合格的乐队，但是附加上全员在线的颜值，加上摇滚乐的煽动性。理所当然，观众越来越多，气氛热到爆灯。

感觉实在太好。

直到散会，仍有即时迷恋的粉丝来跟他们要联系方式要合照，都被倪永孝一一合情合理打发走。

只除了一个。

“我们早就认识的。”留下的混血女生站在关祖身边，两眼放闪，目的性明确。

大家看向关祖。

“上次我入警局做笔录就是因为在路上碰上她被人纠缠。”关祖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下，但是他没有说，不是因为他多有正义感，而是纠缠的人碰到了他要送给关祺的花，他才动手的。

可惜，这个理由他不会跟人提及，所有人，包括被解救的人都以为是他见义勇为，英雄救美。

“对了，认识一下，我是周苏。”周苏大方地跟在场的人一一握手认识。

即将轮到关祺。

像是按了慢放健，关祺的思维变得很慢。

不是没有人追求关祖，但是那些追求者都离他太远，可能性低得引不起注意力。

但她不同，她跟他缘分的开始正好阻断着关祺的探出，像是上天给她的警示。

或者，她就是他的真命天女。

没理由那么双标，关祺自己都去跟人试拍拖，却不许关祖跟外人交往。

然而人本质就是双标。

自那日在心中飞舞的万群蝴蝶骤然死去，极度的安静。

这样的安静支撑着关祺不露声色，一如往常。

“你好，我是关祺。”

她跟周苏握手，要多友好就多友好。

一切的暴戾都发泄在无辜的第四者身上——架子鼓被她无章法乱揍，哀嚎出尖锐的噪音。伤鼓、伤己。

【人难道全被快乐幸福欺骗几次/先会心息】

“虽然我不介意换个新鼓，但是，我应该找不到哪个店买个新手换给你。”倪永孝制止了她的继续。

“确实，有好多嘢是买不到的。”关祺想顺势松手，但是握得太紧，一时之间竟然放不开。

“你明白就好。”倪永孝推了推眼镜。

他不会问她发生了什么，正如同她不会问他为什么要组乐队就答应他作主唱一样。

他觉得这很简单：“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只要我做得到，都可以。”

末了，他还拍了拍她的头安慰。

恍惚中，关祺想起曾经关祖也会这么跟自己说话。

代表了无条件的纵容与爱惜。

她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又或者是不想分清，总之，她顺从心意吻了上去。

【盼你也快乐/我也快乐/太过简单/目光浅薄】

倪永孝猝不及防得到了这个吻，大脑难以理解这发展而发布后退的命令，但他只是微微一退，却又招致对方的追击。

她伸手去揽他，冲得勇猛，把尚等理智上线的他撞倒，顺带旁边的倒霉鼓架摔了一地，激起一地铿锵。

他倒躺在地上，她伏之上，四目相对。

“你醉了？”他疑问。

“很清醒。”她解答。

然后，这一次，他就算仍是带着怀疑，却没有再拒绝她。

他对她，不是毫无好感的。

【为该死的快乐/捱多少不快乐/当中有黑幕】

遗憾的是，这不是一个甜蜜的吻。

吻着吻着，倪永孝就知道她在哭，因为泪水滑落舌尖，他尝得到她的苦涩，于是他拍着她的背安抚，同时拉开了他们的距离。

“我送你回家。”倪永孝极为克制地深呼吸，纵使有着好感，他也不想当她一时的慰藉。

关祺摇头，她尚在流泪，却又笑得温淳，“教我，唔该，求你教我。”

仿佛跟平时请教他怎么去弹吉他。

又好像，是相似的发音“救我，求你救我。”

【为终点的快乐/途中先不快乐/不苦衬不起欢乐】

人溺水时候，救援者第一要记的是，不要正面去抱人，因为这样会被溺水者当救生稻草，拼命拉扯一起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