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他会不会黑仔点？”关祺对着刘建明沉吟很久，定论。

陈永仁认错人，鹏没有任何损失。钟嘉伟认错人，刘建明付出血的代价。

火爆想讲话，鼻血先涌了出来，只好用袖子擦掉，擦出一片红痕在脸上，似妆花，妖冶。

“我都很黑仔好唔好。”火爆狠狠踢了一脚钟嘉伟，向众人示意：“接下来交给你们了。”

说完，火爆上了面包车，瘫开手脚占了后座沉下。

接下来，关祖跟梁迈斯把刘建明抬进了面包车的后备箱。而刘天则是跟鹏互殴，给他制造伤痕。一切差不多后，就是让鹏自己报警，而其他人离开。

“记住，如果问到你不会回答你就装晕，其他的都有我们帮忙。”关祺最后跟鹏交代，给他鼓励，“你一定没问题的。”

鹏点头。他不是信任自己，也不是信任其他人，他只是信关祺，一如从前。

而且，一个有身有份的狗，好像，就更接近了她一些。

“刘建明。”鹏字正腔圆地又念了一遍自己的新名字，蓦然笑了出来。

旁边的钟嘉伟发出了□□，看样子正要清醒过来。见此，鹏收敛了自己的笑容，拖着一身伤走到了不远处的杂物堆，挑了一块结实的板砖，复又走到了钟嘉伟面前。

他又想起了出发前，关祖单独找到自己的交代。

“火爆没有这个意识，祺也不会同意。所以，等我们走后，你再找机会解决，这个是最保险的。到时你就说他醒了又跟你动手，你不小心的就行了。”

关祖他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鹏一边动手，一边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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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尸体的事不需要那么多人，于是面包车在关家的路口停下，下来了关祺跟火爆。

关祺拆开了车钥匙递给火爆，火爆接过，摇了摇钥匙，“那你上楼吧，我看着你上去。”

关祺点点头，又注意到火爆脸上的血迹，于是拿出湿巾，抬过他的下巴，帮他擦干净。

“要不要先去医院看看？”她提议。

“我感觉还可以，倒是你，脸色很差，要不要去看看。”

关祺勉强笑笑摇摇头，转过身把湿巾丢进垃圾桶，“我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她背过身走上楼，火爆靠在栏杆上，目送着她。岂料，她走了一半又折返。

“有没有烟啊？”

“有。”火爆掏出在打斗之中被波及到的，皱巴巴的烟盒，分烟，一人一只。

打火，点烟，抽。关祺的动作明显生疏，还呛到了。火爆好笑地拍她的背顺气，“怎么抽不是教过你了吗，怎么到现在还会呛到，很耐没试过？”

关祺想回答，又被一顿咳嗽抢先，无奈等平复，好些，先是抽了一口，这次顺利了很多，这才回答火爆说：“学了不一定要用嘛。”

火爆笑笑，不说话。

一只尽，一只又燃。两个人瓜分了一包烟的份量，又共享了一包烟的时间。

“好一点了？”火爆问。

“平静一点咯。”关祺拉开一个淡淡的笑容，道谢：“唔该晒。”

“唔使。不过我没想过，你会怕死人。早知道，不叫你过来了。”

“我不是怕死人。”

火爆斜睨关祺，一副我看你嘴硬的样子，关祺无语地打了一下他的手臂，他又马上夸张地龇牙咧嘴，重申：“我是个伤者。”

“我知。”关祺收回眼神，看着地上井盖，“但你还活着，活着，你就会慢慢伤好，又跳得打得。我不是怕死人……”

她又想起了曾经凝望的，在楼底下躺着的关振声。

“我是怕事情没得翻转头。”

不可弥补，不可收拾，不可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