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对不起，我没办法帮到你。”

“你再回忆一下，也许有什么遗漏的。”

“之前做过笔录，上面记录的就是我记得的全部了。”

关祺是上班时候被堵到的，而来找她的人据说是重案组的警察：邱刚敖，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警察还要私底下来找自己询问当天劫车的事情，不安的同时回忆着当时笔录是否出现了破绽。

“对不起。”在关祺防备抗拒的态度之下，这位邱sir没有不耐烦，反而体谅她的不情愿，还先道了歉，接着才说出了内情：“我知道这不合规矩，只是，因为这班匪徒受伤入院的办案人员，里面有我的表哥，如果我不帮他，他打着石膏都要自己出来查。唔该，你再想想，什么都可以。”

表哥？关祺若有所思又看了两眼邱刚敖，记忆中掠过模糊的印象，不甚清晰，却令人警惕。

关祺沉吟一阵，假装自己在回忆，再是摇了摇头：“真的没有。”

仍是这个回答，邱刚敖感到为难地皱着眉，口吻还是温和，却带上几分诱导：“但是据曾经跟你一同在车上的警员报告，你曾经跟其中一个劫匪有过对话，说他很像自己的朋友……”

“只是相像，那个劫匪绝对不可能是我朋友。”关祺打断了他的话，态度也从防备变成了带攻击性。

“但是你的笔录上没有记载这件事，你有隐瞒。”邱刚敖以此推测她在这件事上没有讲实话。

“我觉得这件事无关紧要，我不想给我朋友带来麻烦不可以吗？如果你们真的要追究，可以去查，我相信百分百可以还我朋友清白。你有表哥，我都有朋友。”在这件事上，关祺还真的有底气。

是一个非常维护朋友的女孩子。邱刚敖想到自己的兄弟，非常理解，所以他伸出手作虚按暂停状：“我没有针对你朋友的意思，但是就如你所讲，你觉得无关紧要所以就不讲出来，那会不会还有其他你觉得无关紧要的细节呢？这些对我们来说很重要的。”

纠缠不休。关祺实在很想打发走邱刚敖，她咬着唇，眼圈泛红，左右看了一下，确认了后楼梯间没什么人经过，又抬起头瞪着邱刚敖，愤怒又委屈却又压低了声：“是啊，我是又隐瞒了，你想知清楚，好啊，我讲！那个人，他打晕我，带我走……他……他对我……”

越讲呼吸越急，关祺却不觉，还抓紧了自己的衣领，逼视着邱刚敖：“你还要听什么细节？他怎么剥我衫的？他从什么角度侵犯我的？是不是想知道这些啊？！”

邱刚敖没意料关祺遭遇的是这样的事，顿时，揭人家伤疤的无措跟愧疚占满他的心情，他想去扶住掩面哭泣摇摇欲坠的的关祺，又怕刺激到她而悬在半空。

他信了。关祺现在非常抽离，身体反应十足十崩溃，但精神上就一直冷静观察着邱刚敖。

过了好一阵，她才慢慢归位一样控制自己的情绪散去，填入冷静。

“我还要工作，邱sir。”她非常平淡装作若无其事，“我可以走了没有。”

“对不起。”邱刚敖低头道歉。

关祺没有接受，只是得到可以走的信号，深吸一口气转身拉开了消防门，顿了顿，她嘲讽地问：“我还要不要去重新录份口供，邱sir？”

未等邱刚敖有回应，关祺就踏出了后楼梯间，扬长而去。

邱刚敖还在楼梯间懊悔自己的举动，加之头痛线索的断绝，而走回自己办公室的关祺擦去残泪，扬起一个得逞后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