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
Kiki醒来的时候,入目是陌生的天花板,她有些慌,轻声喊了几声“祖”,没有回应。
她起身,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这是一栋住宅的一楼大厅,除了她,没有别人,奇怪的是,不知道是不是看久了,又生出了些熟悉感。
为什么?她犹疑着,鬼使神差,想要上楼去。
再无别的办法。Kiki慢慢走上了楼,熟悉感越来越强烈,指导着她一步一步走到了一个房间前,她举手,想要敲门,又顿住了,手下移,直接打开了门。
这一下,她立刻看到了房间里面的情况,也看到了正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女孩子,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是她自己。
“要一起看吗?”关祺好似早有预料,并没有这突如其来的开门吓到,好整以暇地举起了手中的《我系小忌廉》向Kiki邀请。
这本应很诡异,可Kiki没感觉到危险,反而有种心落定的放松。
“你不出去吗?”她站在门口问。
“我……”关祺合上书放在一边,摇了摇头,笑容恬静而美好,“我不敢。”
“为什么不敢?我陪你啊。”Kiki恳切地说,她觉得她这样会寂寞的。
“你陪不了我的。”关祺仍是否定的回答,眼神落在了房间一角的相框上,叹息。
Kiki的视线也跟着看向相框,以她的角度只能看到相框的背面,看不到前面的内容,要看只能走进房间。可是,她直觉告诉自己,不能进去。
“为什么要给自己那么多限制,有什么我会陪你的,你出来吧。”她只能着急地催促道。
“或者……有日……”关祺的嘴在开开合合,但是声音却逐渐模糊听不清,Kiki拼力想要听,怎么也听不见。
不止关祺的声音,什么声音都消失了,一切都陷入静默之中。
突然,又像潮水一样,万籁俱起。
Kiki惊得睁开了眼。
“醒了,好点没有?”司马念祖一直关注着Kiki,见她醒,第一时间过去。
“……祖?”Kiki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用辨认的语气,而且刚刚的情景逐渐在记忆里褪色,越回忆头就越觉得异常的疼,“头好痛啊。”
“没事没事。”司马念祖抱住了Kiki安慰,“不要去想,什么都不要想就好了,乖,不要想。”
这是一个有效的方法。令人不安又痛苦的记忆退缩回漆黑的巢穴,做不得怪,Kiki抓着司马念祖的手渐渐松了。
司马念祖察觉到Kiki状态稳定,注意力才分出,抬眼,看向门口,那是Kiki看不到的死角。关祖正靠在门上,神色晦暗地盯着他们。
-
天台。
“她迟早会记翻我。”关祖笃定地宣告。
“但不是现在。”司马念祖靠在栏杆上,微微偏头,眼光投向在地面,关祺带着他妈妈在散步,这两个人,是他在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关祖斜斜咬着唇,歪头恶狠狠盯着司马念祖,非常的凶蛮。
“记起你有什么好,你是她阿哥。”关祖的出现,令司马念祖查清了关祺的身份。但,如果他们是兄妹,那么关祺认错他之后一系列依恋的行为就很有问题了,“你们不应该在一起。”
“所以,我们需要你。”关祖这次没有反驳,低沉地说出了原本的来意,“只要把你的身份给我,我们之间就没有障碍。我知道,你跟地主会有仇,你想搞低他们,但是他们跟另一班人都有利益瓜葛,不搞低那班人,地主会一样没事。刚巧,我跟那班人都不对付,我们可以合作,报酬只不过是你的身份,很划算吧。”
“想下好像都几划算。”司马念祖听完,笑得和善,但说出的话却不太和善,“但我拒绝。”
“哈。”关祖气笑,嘲讽道:“你不会是想跟我争吧?我知道,你有绝症,你拿什么跟我争?”
明明,那本来就是他的恋人。
各自都查得清楚,底牌是什么都明了。
被戳中痛处,司马念祖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滞,随即张扬得更欠揍道:“那又怎么样,我就是要死之前都抓住她不放,你咬我啊。”
本来就压抑着愤怒,司马念祖再这么说,关祖就爆了,几步冲将过去,朝司马念祖挥拳。
司马念祖当然不会老实挨打,就像昨天关祖朝他开枪一样,他躲开了,随即,还手。
天台上,两个相仿的人在对打,拳拳到肉,不痛不快,似要决出唯一的那个出来。
血花滴落在地砖,又溅映在绿茸茸的杂草上,同样的红,不分归属。
打到最后,两个祖都伤痕累累,各自倒靠在一边的围墙上,相对着那张熟悉的面孔,气氛倒是没再那么紧绷。
“你几时遇上祺的?”关祖问,抬手擦去被打出的鼻血。
“半年前。”司马念祖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