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 - 将伯之呼

失去了“保镖”的我能由冲田总司陪同离开祇园花街，自然再好不过。

可现在的我距离美奈这么近，若是现在不能见上一面，等我下一次再有机会逃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若是今天见不到美奈，我是不会安心的。

“怎么？”冲田总司站在原地浅笑着询问，“你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我……”我咬着下唇不知道怎么开口。

冲田总司也不着急，在我纠结的这段时间里他并未再度提问，只是静静看着我。

冲田总司的眼眸和旁人不太一样。

他明明是个少年郎，黑瞳中的淡然和沉静却似已经过百态人生的老者，没那争强好胜的锐气，如月夜静谧的湖水，令人无端心安。

对呀，虽然我对新选组有许多偏见，可在我至今与冲田总司的接触中，他大多数时候都是愿意帮助我的。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有事可以找新选组帮忙。

“冲田先生，你还记得我同你说过的，我那个失踪的女伴吗？”不知道从哪冒出的勇气，我捏着拳头同他说道，“我是来这里寻她的，那个刚刚被带走的是我找的领路人，我来这里就是要见她。”

“不是你的朋友吗？”冲田总司挑眉。

“那只是……”谎言被戳穿的我显得有些窘迫。

“柴田美奈。”没等我解释些什么，冲田总司就念出了美奈的姓名，“我记得她。我说过会帮你留意的。”

我原本以为那夜冲田总司的承诺不过是说两句客套话，并未想过他真有好好记住这件事。

我的情绪变得有些复杂。

“那么！还请冲田先生……”

我有些激动，可未等我说出自己的请求，冲田总司便打断了我。

“桧山小姐不担心名誉受损吗？”冲田总司伸手指了指地面，“这里可是花街呀。”

“可美奈她……她是我的朋友！”

“桧山小姐的朋友可真多。”冲田总司的话语里多了一丝嘲弄。

“美奈她……她不一样！”我红着脸试图帮自己辩解，“她同我的亲妹妹一样，我不能弃她于不顾！”

“可在这样的地方桧山小姐能做什么呢？同为女子的你能帮到她什么吗？”冲田总司耸了耸肩。

“我给她带了些钱财，还有她喜欢吃的点心……”我掏出了藏在外褂内的小包袱，“虽然可能都是多余的。可美奈说想见我，见到我的话她也许……也许……也许会好过些。”

美奈怎么可能见到我就觉得好过呢？

她可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卖去花街的呀！还必须在这种地方生活下去！

美奈一定处于比我想象中痛苦千百倍的地狱吧……

我说把她当作自己的亲妹妹，却什么都帮不到她。

就连我说想来看看她，也不过是想让自己安心些，免得没有她的下落，自己再受些良心的谴责。

所以在冲田总司提出这些问题后，我才发现自己是这样的虚伪自私。

“如果见到柴田美奈会让桧山小姐好受些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带你去。”冲田总司像是看透了我的内心一般，说出了我压在心里的话。

“真的……吗？”我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

“不过，我有个要求。”

“什么？”

“近日的京都不是很安全，还请桧山小姐不要一个人到处乱晃，”冲田总司道，“更不要一个人跑到这样危险的地方来。”

“只是如此吗？”

耳边这根本不是要求，是提醒呀！

类似的话在我们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也同我说过。

“如此便够了。”冲田总司颔首。

冲田总司似是经常来祇园，对这里很是熟悉。

比起先前尾田雅次郎带我走的大道，他带着我抄着近路很快就到了那栋囚住美奈的楼宇下。

“我不清楚美奈在哪里，尾田雅次郎说……就是那个被带走的人告诉我，美奈在这里当舞妓……”

我的话还没说完，冲田总司便拿着不知从哪里掏出的头巾盖在了我的脑袋上。

“大方一些，别唯唯诺诺的，会引人注意的。”冲田总司提醒我道，“还有，无论发生什么事，躲在我的身后别出声。”

“很危险吗？”我系上了头巾，因他的告诫有些发抖。

我们不过是去找个人而已，怎么从冲田总司的口中说出来，像是要上战场一样呢？

“嗯……我也不知道，”冲田总司倒是坦然，“我之前又没来过。”

“欸？”这倒是超出了我的想象，我见他对这里的路这么熟，还以为他经常来此呢。

“走吧！”没等我多问两句，冲田总司便朝着大门迈出了步子，“不然天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