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 - 望洋兴叹

“这个世上有很多的迫不得已。若是有其他方法，她们也不会签下那根本无法偿还的卖身契了。”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桧山小姐，你知道女儿节那天我是怎么得到你荷包的吗？”

冲田总司侧过了头，坏笑着勾起了嘴角。

说起来，因之后发生的事情太多，我都快忘记这回事了。

也不知道这和我们先前说的话题有什么联系，可冲田总司会在此时提及，其中定有什么蹊跷。

我蹙眉想了许久，回忆着前后发生过的事情，依旧没什么头绪。

可冲田总司也沉默到现在，似是一定要我给出回答才会继续说下去。

“我的荷包应该是被人偷走了，冲田先生是遇上了偷我荷包的人吧？”我说着可能性最大的猜测，“不过小偷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他和店家认识，是在你进店的时候偷走荷包的。”

“！！！”

冲田总司的这句话让我把那些细碎的线索全部联系了起来，只在一瞬便明白了当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是说……他……他们也是……”

他们也是拐骗女孩的犯人。

冲田总司的帕子被我紧紧拽在手心，我瞪大了眼睛，因气愤和后怕全身都在颤抖，根本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已经过去了。”

冲田总司像是知道我心中的恐惧，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试图让我冷静下来。

“美……美奈，美奈她……”我深吸了一口气，才止住不久的泪水又从眼眶滑落，“那天，我们在店内坐下的时候，美奈就告诉我刚刚离开的人好像是她舅舅的朋友，也是那一天她觉得自己的舅舅不是什么好人，她害怕舅舅和他的朋友们……”

如果美奈的舅舅和他的朋友们专门拐骗少女卖去花街，那么女儿节那天，他们盯上的目标不是美奈，而是我。

那蛮不讲理的店家不准我回去拿钱，偏要支开美奈，便是想我一个人留在店内，在趁着街上没人的时候绑走我。

不是土方岁三突然出现的话，之后会发生什么，现在的我根本不敢想象……

“他们用各种方法把女孩掳走后，便会逼迫女孩就范，像是毒打、恐吓等等，为了活下去，女孩们只能被迫顺从。”

也不管我是不是做好心理准备了，冲田总司便把一切告诉了我。

只是他说得很小声，若我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

“当然，对于心高气傲的女孩，他们会用骗，在摧残了她们的内心后，再让她们自愿签下卖身契。”冲田总司顿了顿，“但最好的方式还是像卖掉你的女伴这样，由她们亲戚出面，这样即使日后查起来，事情也同他们无关。”

冲田总司口中的真相让我全身发寒。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不解释清楚的话你会死心么？你还在想着怎么救回你的女伴吧？”冲田总司直白道，“就算没法替她赎身，你也想弄清全部的真相，为了这些你会再次去到祇园。”

“……”

“现在你都知道了，也没有必要去那地方了。下一次……可不一定能像今天这样幸运。”

“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再管美奈的事情吗？”

“你管得了吗？”

“我不管还有谁管？你们新选组会管吗？你们不是也负责京都的治安吗？为什么你们整天巡逻，还会有这么多女孩失踪呢！除去整日招摇过市，你们都做什么了？在花街和女孩子玩乐吗？”

“你觉得我为什么能告诉你这些？”我的话似乎惹怒了冲田总司，他回话的语气同先前不一样，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你又为何能安然站在这里？”

“……”冲田总司的模样有些嚇人，使我不敢轻易回话。

“咳咳——咳咳——”

不知道是不是说话过于用力，冲田总司突然咳嗽了起来。

他像是被什么呛到了一样，越咳越凶，胸腔的疼痛使得他上半身蜷了起来。

他虽用手捂住了嘴巴，但他的咳嗽声却越来越浊，模样也十分痛苦。

“你……没事吧？”

我虽是医生的女儿，可父亲从不让我进诊厅，所以我也没见过这种阵仗。

瞧着似是痛苦不堪的冲田总司，我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咳咳——咳咳——”

这不断的咳嗽声，听着我也觉得胸腔有种刺痛的感觉。

就像是染上风寒时，有冰冷的空气进入胸腔，它化作尖锐的冰锥，随着咳嗽被锤进肺部，又痛又冰。

“对不起，我没想惹你生气。”我焦急地伸手拍打着冲田总司的后背，我不敢太用力，看着倒有些像抚摸他的背脊，“我刚刚都在说……说气话，其实……其实我很感谢你的，真的很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