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国布衣,就问你怕不怕?
王异却对杜预耍侯小青,并不感到如何惊讶——要是区区一盘剧毒炒饭,就放翻了杜预,才让她失望。
她敌意中又
夹杂着兴奋——杜预,你跑得越快越好。
侯小青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犹如一对游动的阴阳双鱼,闪耀着摄人心魄的光芒,在瞳孔中飞速游走。
这是他的天赋异能——【阴阳眼】。
阴阳眼,一眼观阴,一眼观阳,哪怕人潮如织,他也能复制出方才何人朝何方去了。
没有什么能骗的过侯小青的阴阳眼。
“此人,向那个方向逃去了。”
侯小青一指城门方向。
“追!”
王异喝道。
王导却摇摇头:“在城中杀人,多有不便,听说此人还被皇上赐予【监国布衣】称号,赐同进士出身。虽说我琅琊王家在金陵势力颇大,又有贾府襄助,但要瞒天过海,多有不便。不如将他放出城去,在野外杀他。”
“也好!”
王异对自己这叔叔颇为崇敬:“我们可以化装成江匪,将他杀死。也避免与皇帝势力直接冲突。”
这次捕杀杜预行动,金陵城中千牛卫就没有参与。自从千牛卫千户被更换后,忠于皇帝的千牛卫就与贾府保持了距离,甚至隐隐在暗中帮助杜预。
王导目光凝望着远处濛濛细雨,烟波浩渺的江上,淡淡道:“我的扬州水师,已经铁锁横江,将整个长江封/锁。谅那杜预插翅难飞。”
王异在炒饭盘子下,却发现了一张压着的纸条。
纸条,是杜预留下的。
上面写着一行极其硬气的字。
“王伦,第三山为逆种文人李林甫所杀。我已杀之替他复
仇。”
“最后一次警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虽强必诛!”
王异美眸一寒,将纸条递给王导。
“叔叔···”
王导随意看了一眼,轻蔑一笑,将纸条揉成一团。
化为翩翩碎片,粉碎。
王导冷笑道:“败犬哀鸣,不听也罢。”
王异却面色凝重:“我弟弟的死因,却是有可能为逆种文人所杀。毕竟希孟之死,已然被查实李林甫所为。我王家是否应调查···”
王导却淡淡嘲讽,瞟了她一眼:“妇人之仁!”
王异心深深刺痛。
身为女子,却硬要冒充男身,是她一大隐痛。
想不到,王导如此公然刺痛自己,斥责自己。
王导冷冷道:“还不明白?此人崛起与大唐,勾结武媚,威胁我王家地位,就罪该万死。至于王伦死于谁手,已经并不重要。”
王异默不作声。
她知道,家族的核心,便是利益面前冷酷无情。哪怕王家之人都可灭口,何况杜预?
大唐,是王家的,至少是王家与李家公治天下。
绝不容许一个姓杜的,再来插一脚。
皇帝越宠信杜预,杜预就越是该死。
“是!”王异再不提意见。
王导点头,冷酷道:“我知你与他有旧。这次你必须亲自手刃之,才能得到家族核心层的认可。”
王异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杜预深一脚浅一脚,逃出了金陵城,回眸望去。
大雨之中,人马嘶鸣。
金陵城的追捕,一如这大雨,丝毫没有停歇下来的意
思。
杜预深吸一口气。
他明白,这就是王家的态度,也是王异的态度。
哪怕自己白纸黑字解释,也无济于事——王家一心一意要自己的命。
“可恶···”
“不管我怎么逃,对方总能找上门来。肯定是那侯小青,狗鼻子,锁定了我。”
杜预嘀咕道:“打算城外动手吗。”
他终于意识到,门阀势力何其恐怖?
明明在大唐的国土上,自己又是皇帝御赐的【镇国秀才】【监国布衣】,却被赶杀地惶惶如丧家之犬,到处东躲西/藏。
不光是琅琊王家,连金陵府、朝廷刑部、扬州水师都被人家牢牢掌控在手中,形成一张无形大网,天罗地网将自己一步步逼退、一层层窒息。
好在杜预也不是吃干饭的。
“既然欺我太甚,那我也少不得,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
杜预深吸一口气,闪过一丝厉色。
他直奔西塞山而去。
西塞山是金陵周围的制高点,山体突出到长江中,因而形成长江弯道,站在山顶犹如身临江中。
或许琅琊王家,掌控一切,但至少有一点,是他们绝对不掌握的。
那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