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不知愁
队,君夜轻的笑容依然那么和煦,沧寐只觉得别扭,罗刹山脉相遇,虽说打昏她的也是他,但好歹没有恶意,反倒是沧寐处处提防。现在对方态度友好,可沧寐却不是个能轻易信任他人的人,一方面觉得对方值得相交,一方面又在提醒自己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此矛盾,倒不如将一切事务推给花颜,自己钻进马车里睡大觉。
一觉醒来,身边多了个人,辰夙坐在马车冰凉的车厢板上,双手环在胸前,双腿一只弯曲,一只横跨车厢,头靠在位子上,和沧寐共享柔软的被枕,沧寐饶有兴趣地支头看他的睡颜。
想触碰一下,又怕吵到他。沧寐伸出的手悻悻收回来,不死心地还是想碰一碰,索性勾起一缕发细嗅。
辰夙睁眼,眼中宠溺,他抓起沧寐的手放在额头,语气可怜兮兮的:“这几日天气变幻无常,你快帮我诊诊,是不是病了。”
听他说病了,沧寐认真地试了试额头的温度,又给他把脉,“没有发热。”
“真的吗?可我有些头晕呢。”
沧寐捧着他的头,额头贴着他的额头,“确实没有发热,不过你这些天一定没有好好睡,多梦,肝火旺,饮食不调。不要熬夜了,会长白发的。”
辰夙叹了口气,在她手背上轻咬了一口。“我连花颜的红发都忍受得了,还怕几根白头发?”
手背上浅浅的牙印,让她想起了孜,那只小狐狸该不会给师叔添麻烦吧,师叔生起气来真的会剃光它的毛的。
在沧寐分神之际,辰夙触摸着她左手手腕上的翳,摸上去浅浅一道,实际不知道从这道伤口中流出多少血。“师父他...归期可知?”
“这趟回谷,归期可定。”沧寐拉来辰夙的手,想在他的手上也留一个牙印,未得逞。干脆一头撞在辰夙的脑门。
“你是牛吗?”辰夙揉着沧寐的脑门,心疼她这个袭击者。
“孤男寡女,成何体统!”
说者压低了声音,其中气愤闻者可知。
昏月弟子怒目而视,说者毫不示弱,若非此时街上人来人往,耳目众多,他一定要把那小子拖出来揍一顿。
预定好的客栈居然关门歇业了,掌柜的腆着脸,不停鞠躬赔礼,愿意双倍退还定金。江湖人的刀不长眼,官府的刀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一个小小的生意人,哪怕在琬州有十几年的根基,也害怕银光闪闪的刀啊。
沛家管家笑眯眯地出现:“诸位来者是客,我家主人准备了客房,特命在下来邀请诸位过府一聚。”
“客气了。”花颜婉拒,“我等已有去处。”
管家眼睁睁看着昏月谷的车队走远,啐了口唾沫:“去处?全城的客栈都让我们打点好了,看你们住哪里?”
自然是住在买好的房屋里,客栈人来人往终究潜藏危险,故而早有准备。榭夜山庄定好的客栈到是没有沛家干扰,两方只隔了两条街。沧寐出了马车,花颜和风逸卿皆在马车外等候,风逸卿伸手要扶,沧寐直接无视,选择了花颜。
辰夙随后要下来,被一只手推回去,用意明显。到没人的地方再下来吧混蛋。
辰夙倚靠在软枕上,默默接受这种安排,软枕上还残留让他贪恋的温度和香气。
“陛下让你来做什么?”并不想见到风逸卿,沧寐态度不善。
“给你撑腰。”风逸卿无视她的恶劣态度,“有我在,至少不会让世家看轻你。”
“那就多谢了,我累了,就不送你了。”
风逸卿叹了口气:“还有一件事...”
“不是陛下交代的就不必说了。”沧寐背对着他,快步离开。
“哦?不肯来?”沛家二把手沛昶浇花侍草,管家沛青侍立在后,为他添水拿锄。“昏月谷早早买下宅院,却还要定下客栈,是我们太心急了,露了破绽。”
“昨日榭夜山庄的公子也在,两家怕是已经联手。”
“昏月谷救过君啸的宝贝儿子,君啸当然要投桃报李。何况昏月谷不是小角色,联手也不是没有好处。”
“不过是靠毒吓退了哭魂峰,不是英雄之举。”
“终究是救了人,雷龙帮的雷骞,沐戎夫妇,还有夏玉珠,这些人哪个不感恩?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荣辱都是别人的。”
“那现在...”
“现在就把她交给我吧,陈年的旧账了,也该翻出来瞧瞧。”男子三十不到,留着两撇胡子,一笑,两只眼睛眯起来发出精光。“沛副家主,在下的草药可还中意?”
“中意,如果能治好大哥的顽疾那就更好了。”
“家主的病一半是心病,一半是内功心法所致。心法可改,心病难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