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记住你了

他也猜到了。

芗望着眼前一片白花，面色苍白。

藜走到她身边，她的手忽然抓住他的手腕。

“那些花，跟我爸爸之前带给我的一模一样呢。”芗语气冰冷，眼中漆黑。

“嗯。”藜显得很郑重。

“为什么这里会有这种花？难道我爸爸就是在这里摘的吗？”芗的话语很沉重，如尖刀直逼藜。

“没错，你父亲，就是在这里摘的花。”

“所以，你告诉我，是不是像村里那些人说的一样，是这种花害死了我爸爸！”她的声音逐渐放大，情绪激动起来。

“没错，你们村里的人说的……”藜并不想说完，他能感受到女孩的手很用力地掐住了他的手腕，仿佛要把她纤细的手指嵌进去。

啜泣的声音渐渐清晰，她的悲伤再次翻涌而起，使周遭的一切都如被冰雪。

“对不起，因为我的疏忽，让你父亲……”藜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勇气和力气，只能低下了头。

“我……”芗哽咽着，却强行使自己平静下来，嘴抽动着。

藜静静等待着，等待着芗的指责，心如乱麻。

“我，记住你了。”

芗冷冷地吐出几个字，掷地有声。

藜感觉自己已经降到了冰点，每一个字都撕扯着他的身体，刻骨铭心。

夜幕吞噬了天穹，空气犹如浸水的海绵，让人感到沉闷和不适。

回屋之后，芗就坐在床边，呆若木鸡。

藜在外屋坐着，他不敢面对芗，害怕她看她的眼睛，害怕在她眼神里感到的窒息。

当黑暗将完全吞噬木屋时，藜探出半张脸瞟了一眼屋里，芗已经躺下了，好像已经睡了。

他踮起脚，把卧室的窗户轻轻打开，又蹑手蹑脚走出卧室，悄悄关上门。

藜松了口气，把椅子都排起来，自己也躺上去，又冷又硌。他久久凝望着黢黑的天花板，脑海一片杂乱，等脑子里的思绪稳定下来时，他也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