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离开

“胡夭夭？”

林长卿重复道。

狐妖狐妖，这还真是一个简单易懂的名字。

林长卿感觉的到，严晨之所以会起这么一个名字，就是对过去的自己和蜀山，发起反抗。

“就算是妖，也一定能够在蜀山成长下去。”

“我想，严晨前辈当时，一定是这么想的。”

林长卿缓缓说道。

对于他的话，芊芊不置可否。

只是她看向林长卿怀中的小家伙，眼神中满是温柔之意，母性的光辉在其身上不断的放大。

可下一刻……

“噗哇！”

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

当芊芊散去妖力的那一刻，身体内的伤势，终归是再也没法支撑。

或许当严晨死去的时候，她也就没打算独活。

只是苦于自己的孩子年幼。

若是放在以前，就算是耗尽自己所有的力量，芊芊怕是也会支撑着结界，直到自己生命的尽头。

而现在，她遇到了林长卿，没了后顾之忧以后，自然可以追随爱人的脚步离开。

“夫人！”

林长卿一惊。

他抱着怀中的胡夭夭，蹲下身子，靠近牢笼。

想要探查一下芊芊的情况。

可后者却摆摆手。

“无妨……咳咳咳！！！”

话音未落，又是一连串咳嗽的声音响起。

芊芊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脸色变得苍白，整个身体都弯曲起来。

鲜血顺着她的指缝流淌，将一整条小臂都染成红色。

林长卿看得见，其中甚至还夹杂着某些内腹的碎片……

这种程度的伤势足以致命，再加上芊芊本身的力量也已经彻底耗尽，此时，恐怕已经无力回天。

“长卿……”

芊芊的咳嗽似乎稍稍缓和一些。

她抬起头，看向林长卿。

“我和他的孩子，就拜托你了……”

“作为母亲，我没法陪着她长大，只能委屈你来帮我……”

“一定，一定要让她健康的长大，千万不要让她步了我们的老路……”

“一定……”

芊芊喃喃的说道。

即便已经托付给林长卿，可胡夭夭对她来说，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执念。

是和自己过去的执念，也是她对于未来的执念。

芊芊一边说着，一边伸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爬向林长卿这边。

此时的她，七窍之中都有打量的鲜血缓缓流淌，将身下的地面都染成红色。

林长卿明白她的意思。

“夫人。”

他轻声说道。

同时，将自己怀里的胡夭夭，又往前面抱了抱。

作为母亲，芊芊想要最后碰一碰自己的孩子。

值得高兴的是，因为已经丧失了全部妖力的关系，芊芊的气息本身，甚至都无法引起锁妖塔的防御机制。

她那殷红色的手臂，居然真的穿过牢笼的束缚。

而后，落在胡夭夭的身上。

“呜！”

似乎是突然的触碰引起了小家伙的不适，她发出一声低鸣。

晃动了两下身子，却又马上恢复了正常。

“孩……子……”

芊芊的口中，喃喃的重复着这两个字。

她的手，在胡夭夭雪白的毛发上留下最后的红色印记。

在触碰到自己的孩子以后，林长卿分明看到，芊芊眼神中的光芒，瞬间溃散。

就好像是完成了最后的心愿一般，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而后，整个身体，重重的摔在地面上。

伸出来的胳膊，也无力的垂下。

因为背上的触感又突然消失，胡夭夭明显又被惊到。

而这次，她似乎也像是察觉到什么一般。

明明还在沉睡，可她的眼角，却有两行清泪，正在流淌……

“严老，夫人。”

“一路走好。”

林长卿站起身，沉声说道。

芊芊殒命，化形的法子自然也跟着消失，变成了一只满身是血的白色狐狸，倒在牢笼中。

因为感受到其中妖物的消亡，眼前的牢笼也点点溃散，化作金芒消失在锁妖塔中。

林长卿将二人的尸体背了出去，在山顶严晨的小屋旁，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将二人安葬。

“虽然他们最后也没离开这后山。”

“但是，困扰在他们身上的束缚，却终于消失了……”

望着眼前的土堆，林长卿站在原地良久，沉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