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
妃教他什么,但只要见了贺子玉和贺子珹的面,他向姐姐和弟弟释放的永远是好意。
贺子玉还记得在贺子琼还要再小一些的时候,白白嫩嫩的团子总是一边亲近他的太子弟弟不成,一边又因为主动亲近他的太子弟弟而被母妃骂倒贴没出息,而每次被嫌弃又被骂,好脾气的团子也会难过地躲起来,却总是能被贺子玉找到,然后抱着贺子玉哭着说他再也不要理贺子珹和他母妃,可只到了第二天,他便会忘记前一天的难过,继续乐乐呵呵地想要和贺子珹一起玩他新得的玩具。
这样的乖弟弟,贺子玉又怎么会讨厌呢。
裴初九被贺子琼的哭声弄的心烦意乱的,他一把拽过便宜哥哥,道:“光说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发誓,用沈惜月和沈文宇的命发誓,说你从今日开始会好好学习,他日登上帝位,必励精图治、勤政爱民、知人善用,不猜忌功臣、不用女人做文章,锤炼大盛雄兵铁骑,守土固边,你在位一天,护长公主贺子玉一天,护天下黎民一天,绝不反悔,若有背誓言,你、沈惜月、沈文宇,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登,登,登……”贺子琼连忙摆手,“太子弟弟,我不行的。”
裴初九盯着他道:“发誓。”
贺子琼有些犹豫,但还是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指天发誓道,“我贺子琼……”
“胡闹。”贺子玉拦下贺子琼,瞪着裴初九道。
裴初九看了姐姐一眼,态度更加坚决,对着贺子琼又大声重复了一遍:“发誓。”
贺子琼看着裴初九,磕磕巴巴但坚定地念完了誓言,甚至加重了誓言的赌咒惩罚。
裴初九满意了,将贺子琼一把退给了刑芷:“你不是一直想要收个徒弟嘛,这个给你,教好了能在大盛横着走。”
刑芷又将贺子琼推了回去:“我不要,我现在也能在大盛横着走,给桐声,他有经验,菖言也行,他以后可是要做孔雀王的,正好带个人间帝王练练手。”
说完,她又指着裴子瑛道:“她我可以收下,师父我可以收下她吗?”
妘杳面对着刑芷、贺子玉、裴子瑛投来的三道目光点了点头,同时她也不赞成让刑芷带贺子琼,真要让刑芷带了大盛的下一任君主,十年后,这人间怕是能翻个个儿。
裴子瑛是想要跟着刑芷的,那样她就能见到桐声了,但她不愿意离开贺子玉:“我不要,我要跟着姐姐!”
“阿瑛,听话!”贺子玉拉着情绪激动的裴子瑛劝道。
但裴子瑛情绪激动,根本不依,刑芷也劝道:“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还继续留在凉都不是羊入虎口?况且你性子太急躁,跟着贺子玉会拖累她的。”
裴子瑛根本就听不进去这些,她只想跟着贺子玉,她绝不能留贺子玉一个人在凉都。
裴初九摇摇头,上前一手刀劈在裴子瑛颈后,然后将昏过去的裴子瑛推进了刑芷怀里:“这样不就行了。”
刑芷一边接住裴子瑛,一边朝裴初九竖起了大拇指:“厉害。”
见弟弟妹妹都有了着落,贺子玉收拾好情绪,向大家告别,再拖下去拓霍他们该醒了,她也该回去了。
妘杳却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她看着吃人不吐骨头的茫茫大漠,对贺子玉道:“临行前,我送你一个礼物,闭上眼睛。”
贺子玉虽然疑惑,但还是听话地眯上了眼睛。
然后,她看见了……
贺子玉猛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妘杳满脸不可置信,她颤着嘴唇问妘杳:“是他吗?”
妘杳点点头,又道:“闭眼。”
刺眼的光后面,贺子玉看见了母亲、外公、舅舅……
还有裴家意气风发的小将军,他说:“阿玉啊,此生是念安负你,来生,若你还愿意,定不负相思意。”
等贺子玉再睁开眼睛,已是泪流满面,妘杳拉过她的手,将一张干净的手帕放在了她的手中,而和手帕一起的,还有一枚骨哨:“我有个兄长隐居在这附近,有难也好、有事也罢,都可以找他。”
妘杳和裴初九并肩站在沙坡上,看着贺子玉渐行渐远的身影,妘杳问他:“你为什么不留她。”
裴初九笑道:“留不留得住你又不是不知道,与其逼她再次孤注一掷,还不如告诉她我们永远在她身后撑着她,就是为了,为了贺子琼那个大笨蛋,她也得好好活下去。”
“你呢,你又跟她说了什么,哭成那样?”
“没什么,不过是……阿声当年的一点善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