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18
是平静地说:“还好。”
死不了。
“嗯。”钟鸣淡淡地应了一声,好似没有发觉出来许宁对他的敷衍态度一般,说话的嗓音里裹挟了丝丝不易察觉的波荡笑音,幽幽地道:“伤筋动骨一百天······”
眉梢猛然一蹙,经钟鸣后面那句意味深长的话,许宁全身神经绷得很紧实,宛若被捆得发紧的麻绳挣也挣不脱,指尖用力顶住指腹痛感让她更清醒。神情上有些微不可查地紧张,表情却没有出现太大的变化,她一如既往地倔强,咬死了自己的答案:“我没有。”
听见许宁的话,钟鸣从嗓子眼里滚出来了一声细碎的轻笑,目光悠然地瞥了眼副驾驶的许宁没有半点要这样的意思。明明没有其他意思的笑声,落在许宁耳中却是显得格外的刺耳,好似几千根迎面刺来的磨得发光的银针,狠狠扎进她的肌肤闯进她的骨髓中。
许是钟鸣不好的各种形式作风在许宁这里已经有了深刻的刻板印象,以至于许宁不得不对他大气十二分的警惕,以免他又要出些什么幺蛾子出来,打她个措手不及。
此时此刻,因为手臂的负伤让她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上已然是处于下风,落了下风就要服于人。生怕钟鸣不讲道理地拿出她手臂负伤的这一点来做文章,算盘在心里打了个遍的许宁决定率先出击,抢占先机:“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噢?”钟鸣好似对许宁的话很感兴趣一般,怪腔怪调的噢字从唇缝中蹦出,拖长了调调更是让人不舒服了起来。他来了兴趣的眉梢下意识地轻挑起来,直逼前方的视线还不忘抽出余光来留意此刻许宁的神色,注意到许宁侧颜紧绷,动作上还有些僵硬,一副急忙着证明自己的模样:“怎么证明?”
我一拳可以打死一头牛,说这个你信吗?许宁收回不正常的乱飞思绪,认真思索了一会儿,那模样仿佛是在和某些人和事做权衡一般,过了好半晌,她低垂着的眼帘终于抬了起来,别过头看向钟鸣,视线在他完美的脸颊自下而上地扫了一遍,诚恳地道:“我可以和你······切磋一下。”
本意是打一架证明实力,到了嘴边的话还是选了换了一种还算委婉的方式。
但被她包装了一层委婉的本意和潜台词,落在钟鸣耳中,仍旧是直白到一眼就能穿透假意看出实质。好似校场里玩惯了赛马的熟客,自认为自己骑术已经超高习惯性的找人挑战似的,殊不知选错了人,对方是比他对马场和种类以及规则还要熟练百倍的人。
好在钟鸣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面跟她纠缠不清,眼睛微微弯起,琥珀色眼眸中活跃着点点笑意,动作很轻的舔了舔唇,轻敲方向盘的手指也镜子里下来,大灯照射着前方由黑暗变得昏黄的路。不知是什么让他失去了往日的强硬,声音放得又轻又缓:“你的意思是——还想跟我打一架?”
没有气恼,只是单纯地觉得有些好笑。
他们的拳头都是在一线跟人搏斗一拳拳打下来的,在他看来,许宁现在的话就好似一个幼儿在向巨人发起挑战下战书一般。一个从学院里出来,浑身带着闪光点,成绩又是实打实地好,以至于让她忽略了实战经验是学院里教不了的东西。
钟鸣觉得,他确实该要给许宁吃点教训了,不然许宁那颗急功近利的心,太燥了。太糟了,得让她认清现实,得让她静下来。
不能让她仗着那点不堪一击的实力,就不守规矩地往前面冲,他要让许宁认识到:只有保护好自己,只有有命活着,才能救更多人,而不是一头热血的往前走。
许宁目光落在钟鸣的侧脸上,没有移动开来,紧紧地盯着他,想看看他接下来还会说些什么话。
“行。”钟鸣动作很是随意地轻点了下头。
继而,将视线移转挪到中控屏幕上瞄了一眼时间,19:12,体育馆22:00关门,还来得及。
体育馆。
两人手上戴着拳套,一黑一红,站在擂台上。
许宁手臂上的白色绷带格外招人眼,钟鸣目光只是轻轻在那一抹白色上瞟了一样,眉毛上扬,抬了抬下颌:“不是说行吗?来啊。”
摆好姿势,钟鸣架着动作,像是蛰伏已久的豹子正等待着猎物的掉落。
没有多余的客套和抱拳礼姿势,在许宁的认识里,向来只有主动两个字,等待是完全不可取的。况且,等待对方进攻只会让她更丧失安全感。
没有一丝犹豫,许宁脚下一前一后弓紧身子,左手挡右手率先出拳,钟鸣顺利地一挡,动作在许宁的预测范围之内。收拳,拳转向由下往上钩朝着钟鸣下颌去了,钟鸣又是一挡,他没有要进攻的架势,还在观摩许宁的动作,试图在其中找出漏洞,将其一击毙命。
一手护在脸侧,拳朝对方手肘走,钟鸣又是顺利一挡,许宁脚下动作没停。她此时脑海中正在思考要怎样去把钟鸣的守打破,如果他一直这么守下去只有自己出击,照这么打下去打到天亮都不会有结果,光耗费体力了。
没有再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