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29
21:00,钟鸣和许宁从审讯室出来。
从刘达口里得知的线索,经过层层叠叠的环环扣扣,很多消息都顶在胃里没有消化的小点,也被一点点牵引了出来。
所有的一切,都有迹可循。
照刘达给出的消息,他们作案的窝点数目不下三个,下沉在各个不知名的村庄,要想翻天覆地的把这些村庄找出来,无疑又是一个大难题。
“师父,我们今晚可以直接突击审讯临河村村民。”
钟鸣抬起手掩在唇边打了个哈欠,抬了抬眉头又扭了下脖子,对着许宁说:“下班。”
许宁拢紧眉头,转头看向钟鸣,眼里包裹着对案件进展突破的急切,恨不得下一秒就转移到了拘留所:“我们——”
“下班。”钟鸣脚下步伐没停,朝着外面走去,嘴里头话语没断:“明天让人把身份证、体检证明还有拘留证办了,把刘达送到拘留所去。”
“队长!”许宁脸色一沉,伸手一把拽住脚还没来得及落地往前的钟鸣,说:“我们要抓紧时间审讯,十天一过刘达就要放出来了,他的安全是个重大问题。”
钟鸣低头看了眼被拽住的手肘,简直是好气又好笑,抬起眼对上许宁透亮的眼:“怎么审,你看看时间,21:00了,拘留所能给你审?人家拘留所作息正常着呢,19:00准时准点看新闻联播,21:00上床睡觉休息了,谁给你审。”
“我们国家对犯人的管理是人性化的,不是资本家,他们的作息和健康是有着绝对保障的。”钟鸣从许宁手里抽回了手肘,抬手在许宁肩膀上拍了两下:“明白吗?小同志。”
“可是······”
“没有可是,按规矩办事。”
许宁望着抬步往前走去的钟鸣,心里默默地叨叨,可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啊,都是兄弟单位,就不能通融通融吗,这都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又不是儿戏。
进了办公室里,钟鸣对许宁说:“别跟我这儿耗着了,换衣服下班。”
许宁见他真的没有打算再去审讯的意思了,才慢慢吞吞地应了一声,转身走出去换衣服。
换了衣服走出去,许宁下楼经过警容镜时,还特地停下脚步对镜自查了一番,上一秒还紧绷着的肩膀,下一秒钟就耷拉耸了下来,整个人像是被白骨精吸干了的唐僧肉,无骨无魂,如同行尸走肉。
较比前几日狂澜嚣张的像是要以一己之力掀翻整个世界的瓢泼的大水,肉眼可见的缓了下来,宛若冰雹狠厉的雨水在连日不断的努力下,将自己减少了雨量,拍在身上也柔和缓缓了下来。
“走啊,还愣着干什么?”撑着把伞站在门口的钟鸣站在阶梯下面,黑暗快要将他吞噬,许宁站在灯光下身影被无限拉长。
许宁傻眼了两秒,视线下投两人一上一下一明一暗,咽了咽嗓子,她才说:“我们好像······不顺路。”
“废什么话,赶紧下来。”钟鸣说。
许宁:“······”
都下班了,你就不是我的领导了,能不能对同事稍微客气一点?
到底是畏惧钟鸣的人.威,许宁小怂货扒拉着层层抬价缓慢的爬了下去,雨水不是很大,她也没有撑伞。
送着许宁往和谐花园的路上走着,道路上不断有车流涌动,黄昏的灯光结合着白炽灯倾倒在地,两旁的小铺子里正热热闹闹地胡吃海喝,烟火气十足。
作为新时代里的守卫者,他们图的不就是眼前这个吗?
社会和谐,百姓安康。
撑着伞,两人像是行走在雨夜中孤独的鬼,好看的眼睛将跟前的一幕幕尽收眼底,唇角微微向上勾勒起,步伐默契又缓慢。
“明天要去医院换药吧?”钟鸣低垂着眼睫看了眼许宁早上换过药,下午又跟人动了手的手臂,语调四平八稳地。
“哦,不用。”思想开了小差的许宁回过神来,视线在左手手臂上随意地瞥了一眼,口气无波澜地说:“回去冲个澡,随便包扎一下差不多了,不是什么大伤。”
当天在临时指挥部的时候已经让卫生员打过破伤风了,不可能会再引起其他症状的出现。处理这种小伤口,对她而言就是小事一桩,用不着看得这么夸张。
钟鸣见她完全不把那么一划拉的伤口当一回事儿,撤回的视线止不住地又往许宁脸上瞟了一眼,眉心是抹不开的皱褶:“小心感染。”
许宁不以为意:“哪儿那么容易感染,在学校天天摔天天打也没见得有什么问题。”
区区一个小伤口罢了,岂能难得了她。
两人齐肩并进的脚步没有片刻停顿,钟鸣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悠哉悠哉地送着许宁一直到和谐花园小区门口。目送着许宁走进去小区里,直至身影消失不见,钟鸣才把着雨伞转过身,迈步朝着马路上走去了。
哔哔——
步伐才滞在马路边不到五秒钟,钟鸣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