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么说这是个禁术?”松雪看了芳甸一眼,“听名字像是用来收尸用的。”
芳甸对上松雪的目光:“起名的人应当也是这样打算的。只不过——逆天而行,稍有不慎便是天诛地灭。”
“这是以人为冢?”松雪微微蹙额,若有所思。
芳甸注视着松雪,墨色的瞳孔深不见底:“没错,也不知是哪个痴儿想出来的法子。”
松雪在心底默默赞同:不仅傻,还狂妄自大。
松雪又问,“琴疏费劲巴拉地唱那一出大戏,就是为了将此咒召唤到我身上?”
芳甸颔首,顿了一下道:“琴疏罪不容诛。”
“她何时被诛我不知道,我看我自己倒是离挨天诛不远了。”松雪心下叹气,芳甸真是个傻子,此番救她不知耗费了多大的心力,他才是在逆天而为。
“你知道?”
“这有什么难猜的?”松雪解释道,“若天条准许‘万骨冢’存在,出了这样大的事,按照惯例,你肯定会将我带回天庭向绿绮仙尊他们禀报。天界有这么多天材地宝,由琴仙署仙尊出面来保我,岂不是更稳妥。”
海风吹拂松雪未束起的长发,被她伸手拨到耳后。她坐在一块光洁的礁石上,瞧着海平面上波光粼粼的落日余晖,第一次感觉离太阳如此之近。身为鬼魂容器,她竟然是不怕光的。
松雪醉心于眼前瑰丽景象,不看芳甸,只望霞光:“关于‘万骨冢’,你知道多少?”
“创始人怎么想的我不太清楚,”芳甸也随松雪一同望去,看这幅他独自欣赏了两千多个日夜的风景,“但琴疏一定是想借此引你走火入魔。阴灵怨气深重,稍有不慎便会控制不住。”
“让我走火入魔之后呢?她想干什么?”
“这个我现在也不知道,但多半与绕梁仙尊有关。”
绕梁,又是绕梁仙尊。“你与绕梁仙尊究竟是何关系?”松雪又问及此处。
“并无关系。”芳甸看向松雪,“其余的以后一定说与你听,我现在,说不出。”
“说不出是什么意思?你被下了禁制?”
“你应当知道,所有言及绕梁仙尊之事的,都有禁制。”
松雪暗叹,原来如此,怪不得乐仙司众仙毫无与绕梁仙尊有关的任何讨论,这与将他从仙界除名有何不同。
“照这么说,我只暂时无异了?”松雪早已猜到,只不过主动换个话题。
“嗯,”芳甸眼前飞过一只白鹇,“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可以抚弦替你护法,压制怨灵暴冲。”
松雪觑他一眼,心道:编吧你就,弦音也就治标不治本,明明就是靠自己体内真元来压制的。
松雪没拆穿他,芳甸却被这一眼看得心虚,他找补道:“等再修养几日,咱们便离开虞渊去寻琴疏。”
“不必了,”松雪起身活动了下关节,“现在便出发罢。”
芳甸将右手指尖搭在左腕上,通过少商弦探知松雪体内状况,确认无虞后,他也未阻拦,只应了声好。
“先去归云城罢。”松雪望着芳甸收拾东西的背影道,“我还是放心不下繁机和银珠。”
“好。”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他二人加起来的全副身家也就一床焚祸遗音琴和绿绮所赠的一小匣子冰蚕丝弦。
正当松雪感叹,芳甸终于将那倒霉的白玉梅花盏扔掉了的时候,她眼尖地发现,芳甸正偷摸儿将一个碗状大小的白色容器往袖中藏。
松雪看得眉头直皱:“把那破玩意儿给我扔了!”
“不行。”芳甸语气柔和,眼中却透着股难缠劲儿,“不可以乱扔东西。”
“好罢,”松雪服了,“你还挺有理。”
见松雪不与他争论,芳甸光速将白玉盏在袖中藏好,并且自然地背上松雪的琴囊。在他还是江流的时候,就经常像这样替自己的徒儿越似霰拿东西。
触及到松雪某根微弱的神经,她不敢同过去一样,理所当然地接受芳甸替自己做这些琐事。
松雪走到芳甸跟前,伸手取下了他肩上的琴囊:“还是我来罢。”
“你才醒来,理应多休息。”芳甸没松手。
松雪推着手腕,将他推开道:“就算你现在是我的琴灵,那也不必事事替我代劳。你一不是我爹娘,二不是我小厮,何必跟照看个孩子似的对我。”
芳甸收回了手,没有丝毫不悦,轻笑道:“我以后注意,咱们走罢。”
见他油盐不进,松雪却无任何动怒的资格,只闷闷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