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检讨

戚宁干巴巴地觑着时湛，试图递过去一个通融示好的眼神。

不过时湛没对上戚宁的求饶信号。

他的长相异常引人注目，眉眼俊朗鼻梁高挺，但却蕴藏淡漠，仿佛把生人勿进刻在脸上一样，即使在大太阳底下，他身上似乎也萦绕着一股子冷感，让人敬而远之不敢靠近。

于是戚宁又慢吞吞收回目光。

祝辞扣分扣惯了，不痛不痒，只是在心里对班主任徐瑜的头发说了句抱歉，就大咧咧地要进校，高主任突然想起什么，喊住他：“等一下。”

祝辞：“？”

“再写一篇检讨，八百字，你两都写。”高主任指了指祝辞和戚宁，“你暑假参加数学竞赛了吧，等名次出来，要是没有前三，你就在周一晨会上念检讨。戚宁也是，这次开学摸底考要是还在倒数前五十，也要念。”

祝辞：“……”

戚宁：“……”

高主任又点了点时湛，“你监督他们。尤其是祝辞，盯紧了，别让他耍什么花样。”

祝辞满脸的问号。

高主任仿佛对自己的安排异常满意，罕见地笑了笑，“去吧。”

……

进了北大门后便是一条直道，路边种满高大茂盛的梧桐树，走到分岔路口时，指示牌提示宿舍楼在左边，教学楼和行政楼在右边。

大部分学生都带着行李往宿舍楼去了。

时湛走在前边，而祝辞和戚宁则远远地跟着，中间起码相差十米。

戚宁觑着时湛背影，对祝辞说：“你不准跑。”

祝辞嘿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打算跑。”

说完祝辞就单手插袋往左走，戚宁一把把他捞了回来，“不行，你必须陪我去写检讨，我不想跟时湛呆一屋子里，你在我还有安全感一点。”

“你怕什么，他又不会打你。”

“他是不会打我，他只会拿那冻死人的眼神盯我！而且我写检讨经验不足，你写得多，你给我抄抄……”

“滚。”

祝辞作势抬脚踹他，戚宁一扭身躲过，过后又腆着脸凑上去求祝辞，拿出他惯用的威逼利诱那一套，半哄半拽地扒住祝辞不放。

两人在后面拳打脚踢，前边的时湛不知为何脚步微顿，偏过头，飞快地扫了他们一眼，很快就视若无睹地继续往前走，步子却快了些。

二中是H市老牌重点高中，几年前刚搬到这个新校区。

新校区是中欧混搭式风格，建筑楼间还有弯曲溪流，汇入人工湖。行政楼坐立在人工湖边，地处僻静，没有人影。

时湛随便找了间会议室，推门而入，然后对他们说：“就在这里写吧。”

“好嘞好嘞。”戚宁拉了张椅子坐下，见祝辞还站着不动，赶紧把他一起拉着坐下，“班长，有纸笔不？”

他这声班长喊的是时湛。

其实他们三是同班同学。

从高一开始就同班，分班之后还分到一起，只不过他们跟时湛从始至终都不熟。别说不熟了，甚至多数时候都是绕着走。

现在被逼坐在一间会议室里，还夹在祝辞和时湛这两向来不对付的人中间，社牛如戚宁也感觉有些尴尬，空气仿佛要凝固。

时湛从抽屉里翻出纸笔，放到桌上：“八百字。”

戚宁拿过纸就开始奋笔疾书。

祝辞背靠着椅背，坐姿散漫，拿着笔转了几圈，轻佻地睨了坐在对面的时湛一眼。

后者似乎也不想跟他们大眼瞪小眼，手里拿着本不知道从哪个柜子掏出来的书看得专注。整得挺好学的。

祝辞一看书名，呵，书还拿倒了。惺惺作态。

绝不错过任何一个奚落时湛机会的祝辞当即嘲笑道：“装，继续装。书都拿反了。”

“……”

会议室里的空气不出意外地，更凝固了。

戚宁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暗自用拇指摁了摁人中。

时湛抬起薄薄的眼皮望向祝辞，而祝辞则是微扬起下巴，目露讥讽。两人对视片刻，过后时湛率先低垂下眼，像是懒得搭理他的挑衅，不动声色地把书倒转，然后说：“不想写的话自己去找高主任。”

“老高把盯我的任务交给你，你就是这么完成任务的，好学生？”

“随你写不写，”时湛目光落在书上，淡淡道，“反正你最后也用不着。”

祝辞愣了下，用不着是什么意思？

他慢半拍地想起，老高原话好像是如果他数学竞赛进了前三，就不用念？

时湛这话是觉得他能进前三？

祝辞：“……”

他刚刚高昂起的气焰一点点消了下去。

……算了，懒得跟时湛计较，显得他多小肚鸡肠似的。

祝辞按按后脖子，然后抓起了笔，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