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
听到少主面上坚决之意,识秋深知此事马虎不得,低头连声诺诺,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众人齐聚在祠堂周围,焰光围了一圈又一圈。可李家庄不是小小的花家村,这些风吹一散的炙焰还不足以蔓延整个李家庄,屋舍两旁深林高地大大小小,村子里多得是不见光的地方。
而在离村口不远处便有这么一片幽暗深林。里边横躺着两道簌簌发抖身影,其形四肢裹满了花藤枝叶,只有头部勉强挣脱出来,隐隐间显现出两张青肿面容,正是消失不见的易三戈与尾九郎。
二人本是打着螳螂捕蝉之意,谁能料知,竟然撞上了比闵良之更为凶恶的硬茬子,白白地送上虎口,逃脱不及,最后被人丢弃于此,居然沦落成了饲养花草的肥料。
识秋努力地挖起脑后记忆,摸着熟悉林色寻到了这里,两眼分不清地面二人模样,但身下动作却是毫不犹豫,对准那腹间伤口抬腿便是一脚。
被踢中之人发出哀鸣一声,虽细微,但识秋仍旧能清楚地捕捉到。
“还喘着一口气呢!”识秋感到一丝讶异,朝另外一人再踢过去,同样地听到了此人发出的微弱鸣声。
“百足之虫至死不僵,地老鼠的同伙,命还真是够硬。”
识秋知道自己下手之狠,即便没有当场毙命,事后也活不了多久。可这二人于此躺了一天一夜,现在竟还存了气儿!
地面张开的嘴巴断断续续,声息亦是时有时无,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识秋很想给他们个痛快,但一想到少主最初之问,还是收回了这个想法。
下没下狠手这一事,他说不清楚。但人还活着,那便是最好的证明。
易三戈两人仿佛感知到了危险,半迷不醒间拼命地蠕动着身子。识秋嘴角勾起一丝狞笑,从腰间掏出了一个与他极为不相符的五花袋子,抓出一把不知名的乌黑丸子塞进了二人口中。又从怀中摸出了一个黑罐,盖起风落,倒出的药粉迅速渗透伤口,强势地抢占每一寸肌肤血肉。
“啊——”
半死不活的二人瞬间发出一声惨叫,慢蠕的身躯胡乱扭动开,撕心裂肺之疼叫易三戈猛然清醒,却又很快再陷昏迷。但进入体内的药物不会轻易放过这等狂欢。刮骨之痛逼得他惨然失声,也再一次将他迷离意识拉回现实之中,一边的尾九郎亦是如此。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是要让他们清晰地感受每一丝痛楚。
如此非人折磨,残忍手段,易三戈与尾九郎不约而同心想道,还不如一早死了算了。
识秋根本没把二人痛苦放在眼里,反而捧着黑罐一脸可惜道:“这等好药今日用在你们身上,暴殄天物啊……”
“也罢,用便用了,那就好好享受,一刻也不能少!”
收起疼惜之声,识秋立刻又换了一副嘴脸,攥紧了手中的五花袋子,放到二人眼前慢吞吞地摇晃起来。
“怎么样,自己的东西用着可还熟悉?”一脸得意,识秋表情极为嚣张。
落在易三戈眼中,气得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平时用以折磨别人之物,如今落到自己身上,真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啊!
话不多言,见二人苏醒过来,识秋当即冷了脸色,毫不留情地再送上一掌,再以连声威胁强之。
易三戈与尾九郎哪敢反抗,连站立都费去了一大半力气,这副身体,大约已是强弩之末了。
二人走得慢慢腾腾,三步一停,五步一歇,最后在识秋凶悍威逼之下,强撑一口气,终于快行到了封直身边。
识秋飞腿一踹,逼得二人霎然跪倒在地。易三戈咬紧牙关,早就丢了的耻辱心,竟会在此刻潸然复苏。
抬眼见到身前的昂首男子,一如昨日之冷漠。只不过经历了一回遭殃,他知道,此人心性之狠辣比其属下更甚异常,此时被他无声凝盯着,这种感觉如芒刺背,危险至极。
“还请公子见谅,我兄弟二人本无意冒犯……”易三戈咳声先道,打破了面前危险的宁静。
尾九郎吭吭两声,仿佛才从痛苦中剥离出来,两眼骨碌一转识相地闭紧了嘴巴。
“能从识秋手中活下来,你们也算有几分本事。”封直面无表情对着人夸道,余光一冷扫向了身旁之人。
识秋心下一慌,讪讪低下了脑袋。
封直没有挑破识秋的三两技俩,先前看人心虚模样,还以为只能弄来两具尸体,此刻来了两道喘气儿的,倒是让他有点出乎意料。
“公子过誉,愚人卖弄点小聪明,实在不堪入眼……能苟活一条残命,全赖这位小兄弟手下留情。”
易三戈慌忙摇头,这忽来的“称赞”他可担当不起,纵使知道识秋此前狠下杀手,他也只能违心说道。
识秋飞快地往身下之人凶了一眼:算你识相!
易三戈仿佛被吓到,全身一个激灵,顿时埋下了脑袋,一声都不敢吭出。突然变得如此胆小,尾九郎虽疑惑不止,但还是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