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惩大诫

“七姑娘，家主有请。”几人在望春院用过晚饭后，周毅忠身边的小厮便来请人。

一出院门，周筠便看见了守在门口的追云，以及已经换上一身常服的周君榕。

“二哥怎么不进去？”周筠诧异道，虽说已经到了男女有别的年纪，可是周筠知道自己大哥并不是这种迂腐之人，不至于连院门都不进。

“小丫头太沉了，快要抱不动了。”周君榕调侃道。

周筠轻笑一声“可不，下午还吃了许多糕点呢。簧儿从小就未得到过母亲疼爱，幸而姑姑把她照顾的很好。今日看她肆意的样子，平日里定是被精心照料的。筠儿心里十分感谢姑姑。”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着。

“姑姑这些年也不容易。若不是族中之人觉得她和离之身有碍家族门楣，也不至于孤身一人在外别居。”周君榕常年在边疆，虽说自己没有肩负安国公府的责任，但是对于家族之内的事也是多有了解。只因周君松是安国公府未来的继承人，周君松与周君榕二人从小就在安国公周国平身边一块长大，同食同寝，所学亦所同。周国平把所有周君松要学之事也一并教给了周君榕。

闻听此言，周筠只能低头叹息。“这世道对女子不公。若不是父亲与兄长，筠儿今日怕是也要……”

“别胡思乱想。”

“这一路走来，丫鬟小厮都躲的远远的。如今外面的风言风语怕是更不好听吧？”周筠明白，这是因为自己在灵堂的“壮举”引得府内人心惶惶。

“不用管别人怎么说，你就是你自己。世道本就不公，有人为了名利向上攀爬，也有人为了一顿温饱而奔波。明确自己要走的路，这一路上的闲言碎语也好，各种艰难险阻也好，都终将会过去，再回首之时，不过都是沿途的风景罢了。”

周君榕见妹妹似乎是在思量自己的这番话，不想让她久困于此，开口道“陛下今日留了父亲在宫中用膳，出宫时见他一脸得意，估计赏赐没少要。”

“陛下对父亲倒是一如既往的看重。”

“人生难得有几个知己，何况身居高位者。更多时候身不由己。”

两人聊着便来到了书房外。

此时的书房内，周毅忠，周毅德，周毅安，周君松，周琼，周雪，周君榆均在。

安国公周国平这一支，除却被留在望春院的周簧，由扶琴照看已经睡下，周栩然未归，就只有周敏不在。

“今日陛下亲自审问了那些贼人，永昌候府那边，买通绿柳以及北街混混的证据已经完整，罪名也坐实了，辩无可辩。原本永昌候还不愿意供出赵黔，反倒是赵黔自己主动承认了与永昌候勾结。这倒是省了我们挺多事。整个会审倒是十分顺利。”周毅安向众人讲述。

赵黔本是大皇子的幕僚，如今如此爽快承认罪行，大概是被当做弃子了。

“豪门世家多薄情，何况是皇家。大皇子这样做也在预料之中。不论这幕后之人是不是大皇子，这件事也只能让查到这里。”周君榕说道。

“那陛下是如何处置这些贼子的？”一旁的周琼问道。

“今日学子们突然蜂拥在皇城下，要求要一个说法。虽然四叔安抚好了，但是煽动学子的幕后之人目前没有找到，估计不是哪个皇子的势力。不过，倒是因此，陛下想要严惩永昌候等人，朝堂上也没人敢说什么。赵黔那边，大皇子也是保不住了。就是可惜了这赵黔，学识谋略方面，尚可。”

周君榕继续道“永昌候夺爵，杖五十。永昌候夫人秦氏、赵黔、绿柳等人，亦是杖五十。永昌候府年满十四的男子，均以谋害朝臣家眷的罪名，被贬去昭州北境做苦役。赵黔、绿柳则是被罚去秦州西境。大皇子看管下属不严，责令反省。”

“还好七姐没出事，这也太便宜他们了。”一旁的周雪对此等惩罚甚是不满。

“永昌候好歹也是世袭了几代的爵位，虽说如今的永昌候府无实权，可怎么也是大皇子一脉。陛下如今夺了他的爵位，侯府年满十四的男子又发配北境，大皇子那边可是少了一些助力。这已经是陛下隆恩，要不是学子们闹起来了，朝臣怎么也不可能同意让整个永昌侯府遭殃。虽说这里面有陛下要打压世家的成分。何况还有赵黔，那可是大皇子的得力谋士。这下大皇子该是记恨上我们了。”虽说常年身在军中，但是周君松毕竟是国公府未来的继承人，对朝中局势多少有所了解。

“我们安国公府对于储君之事向来是保持中立，就是没有此事，我们也是大皇子的眼中钉。”周君榕上前一步，拍了拍妹妹周筠的肩膀。“其实这样一来也好，免得他们把主意打到你身上。”

周筠会意，如果没有此事，下月及笄礼后，大皇子势必会把皇子妃的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既然那些贼子都已经处置了。筠儿，你是这次的苦主。秦氏愚笨，听信奸人挑唆，竟然加害于你，你可有想要如何处置？”周毅忠低沉着声音问道。

众人纷纷望向周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