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金国少年（17）

燕岫的意思很简单, 他就想找到弟弟，顺便报答一下完颜洪烈对这具身体的养恩，其他的都不重要。

至于杨铁心的生恩……这本来就是他自己的身体, 哪里来的什么生恩？

“把这些妄谈国事的人通通抓起来, 施以刑罚, 看他们究竟谁要投金, 谁要保宋。”燕岫用虚弱的语气说。

陆冠英道：“太湖是我们归云庄的地盘，你们要抓的, 都是归云庄的客人，不管你们是朝廷的走狗，还是金国蛮夷，我陆冠英都不可能袖手旁观！”

郭靖和黄蓉也没想到, 燕岫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做事却这么狠辣。

太湖里聚集的人，具体是什么身份他们并不清楚，燕岫大概也不能完全肯定, 这种情况下就能直接做出用刑的决定, 好像一点都没把他们的性命放在心上。

燕岫给完颜康使了个眼色，完颜康悄悄退下。

燕岫道：“既然如此, 那就只能打一架了。”

完颜康来到段天德这边，从他身上搜走令牌，动作迅猛，扭断了他的脖子。他若无其事地回来，把令牌交给了燕岫。

在场众人都看到了完颜康的动作，都知道他对段天德动手了。

这兄弟两个是完颜洪烈教导出来的，郭靖和黄蓉对金人的心狠手辣有了确切的认知，都是心里一惊。

陆冠英猜到他们果真杀死了军官的指挥使, 确定了他们的身份：“你们是金国人！是混进朝廷里的细作！”

燕岫皱眉，“你安静些。”

陆冠英怎么可能如他所愿，立刻招呼水匪发起进攻。

宋国朝廷里投靠金国的，其实只有段天德一个人，他手下的士兵并不知道自己在为金人做事。段天德死了，能指挥那些士兵的，只有他的腰牌，如果燕岫和完颜康表明身份，反而会适得其反。

完颜康也想到了这一点：“岫弟，这里危险，还是快离开吧。”

燕岫犹豫一下，“好，我们一起走。”

郭靖问：“你不打算抓那些人了？”

黄蓉‘哼’了一声，她看得明白：“也得能抓得住才行，段天德死了，他们兄弟不被水匪抓到山庄里面就不错了，哪里有一战之力？”

趁着那些军官没有反应过来，完颜康拿出腰牌，号令众人：“全力进攻，捉拿水匪！”

有军官认出他和燕岫气色上的区别，他们穿的衣服也不相同，质疑道：“你不是那位贵人，你是谁？段指挥使在哪里？”

燕岫慢慢踱步出来，咳嗽两声，对那人道：“这是我的同胞兄长。”

他声音极低，整个人看起来虚弱极了。那位士兵看了看二人的容貌，想到段天德以燕岫的命令为主，又是他让船只靠过来的，应该没有差错，便领了完颜康的命令，号令士兵与水匪激战。

“没事吧？”完颜康扶着燕岫回船舱。

燕岫冲他眨眨眼睛：“没事，我装的。”

完颜康失笑。

几人在混乱中撑船后退，完颜康抬出段天德的身体，丢到了太湖里。

郭靖神情复杂，看着仇人的尸身渐渐沉入水中。

回到客栈之后，燕岫坐在长凳上，慢慢平复呼吸。

郭靖本想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做，看到他这幅脆弱的模样，根本开不了口，最后问道：“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看看？”

“不用了，寻常大夫开的药，基本没什么效果，吃再多也不会好。”燕岫颇为懊恼，“倒是有些药有用，只是没法配出新的，吃一粒少一粒。”

“怎么会这样？”郭靖大为惊诧。

这么说的话，那他的药吃完，岂不是只有等死的份？

完颜康也疑惑了一下，随即想到这大概也是燕岫骗他们的。他和弟弟朝夕相处，什么事不清楚？燕岫的病确实没见好，还在恶化，但是没有什么特地配出的药丸。

就是不知道燕岫为何会这样说。

他配合弟弟，皱起眉，露出忧愁的表情。

黄蓉问：“什么药啊？我也粗通药理，拿来给我看看，是不是真有这么厉害。我就不信，既然有药在，还能配不出方子。”

燕岫知道黄蓉懂一点医术，她爹桃花岛主，自号黄药师，听名字就知道，是个很精通医药的人。

尽管手上的药丸剩的不多，燕岫还是拿出来了一颗交给黄蓉。

黄蓉笑嘻嘻地接过：“你就这么信我啊？”

燕岫冲她温柔笑了笑。

黄蓉一愣，受惊似的往后一跳，连连摆手：“你可别冲我这么笑，太奇怪了。”

她此时依然穿着男装，打扮成小乞丐的模样，燕岫不该认出她的性别才对。那种微笑，真的太奇怪了。

郭靖过来看了眼她手中的药丸，“黄贤弟，你看这个药怎么样？是不是真的很难配？”

黄蓉借了一下郭靖的匕首，刮下来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