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校场

校场。

秋风渐起，这时天气已经转凉，繁盛的植被在历经了一个夏天以后，转秋便由绿变黄，失去了勃勃生机，还有一部分已经枯死。燥热的天气让人心情躁动，清爽的秋风则令人心情和畅。

管奴所宽阔的校场足可以以容纳数万人，此刻校场四周边站满了士兵，他们是用来防止骚乱，维持秩序，若有人闹事，便会被这周围的士兵拿下治罪。点将台上旗帜鲜明，刀枪林立，中间摆放了两张椅子，是主事人坐的位置。今天则有些特殊地叫来了两排刀斧手立于台下。

三通鼓罢，管奴所管辖的所有奴隶已经陆陆续续地聚集到校场上，自觉排成行列，队伍齐整，这已经成为了惯例。

点将台上端坐在主位的人名为蔡忠，此人是阳义镇副将，长得肥头大耳，一看平日里就是大鱼大肉，生活奢靡，缺少运动锻炼，若从远处看还以为是个皮球。坐在他旁边座位的人是许敬，平常电视一般由军中的下级军官负责，今天情况则有些特殊，一位是次于镇将的副将， 另一位则是负责后勤管理的参军，仅低于上面两位，相当于第三号人物。数名军官在清查队伍，确认所有人均到场后，一一上台向蔡忠做了报告。

蔡忠听完汇报摆了摆手，这几位军官便快步下台去了。轮到自己登场了，他双手撑着座椅站了起来，座椅发出了吱呀吱呀地响动，拖动着躯体走到了台前。

他先是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我想最近大家一定听说了我们隔壁阳安镇，奴隶造反的事情了。”

他看了看台下人们错愕的表情后接着说，“造反的人杀死了本镇的镇守及镇将，却被及时赶来的州郡士兵镇压，这场变乱才得以停止。”

顿了顿又接着说，“为了使此等事情不在我镇发生，我宣布即刻起整肃纪律，所有人要相互监督，一旦发现有人串联，发现线索有赏，知情不报者连坐。”

说完他冷笑一声，“我看你们之中就有一人想要造反。”

台下的人心中俱是一惊，不知道是谁今天要倒大霉了。

“来人啊，把曹猛给我押上来。”几名军校听命已经将五花大绑得曹猛抬到了台下。

众人纷纷舒了一口气，暗想道还好那个人不是自己，却又好奇曹猛什么时候参与的造反，这些人完全不知道。

蔡忠又宣布道，“此人平日里品行不端，恃强凌弱，骄纵滋事，平日里留有情面，没有严加惩处，可他竟不思悔改，反而愈演愈烈，长此以往，必生造反之心，我今日斩杀此人以绝后患。”

台下的人平日里受曹猛欺压，心中已是不忿，只是打不过他，才好忍气吞声。今日见他被斩，都是欢呼不已，齐声说道“大人英明。”

蔡忠很满意众人的反应，心中却是窃喜。原来他并不是什么公忠体国之人，强抢民女，贪污受贿的事情他可没少干。他要杀掉曹猛纯粹是挟私报复，因为他哥曹安深受镇将杨秉的信任，大小一切事务都交由他处理，自己作为副将无事可做。这让他心中始终不平，总想找机会夺回权力。

他相信这次除掉曹猛一定可以沉重打击曹安的势力，这样既树立了权威又打击了对手，可谓一箭双雕。想到此他不由得差点笑出声来。

可他的如意算盘却没有打成，有一人从队列中站了出来。

“大人曹猛不可杀。”说这话的人正是刚才被曹猛打了的李临渊。

蔡忠心想谁敢坏我的事，打量了这小子一眼，“来人啊，给我把他打出去。”

许敬慌忙上前打圆场，“大人不妨听听他有什么见解，如果说不出来什么道理，把他打出去也不迟。”

“好吧，那就看在许参军的面子上，你说说吧。”蔡忠心想一个奴隶，能有什么见识，等你说不出来那便同样拉你治罪。

“请问大人，一地乱还是一国乱哪个更可怕。”

“那自然是一国乱更可怕。”蔡忠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大人明鉴。”李临渊嘴带笑意。

“曹猛虽然有犯法之行，却无造反之实，大人若想未雨绸缪，先行斩杀，恐怕有悖国法，国法乱则国家自然生乱，因此曹猛不能杀。”

此人嘴皮子好厉害，寥寥数语，不自觉就给自己扣了一顶好大的帽子，蔡忠有些后悔让他讲话了，但仍不想煮熟的鸭子飞了，因此神情有些迟疑。

李临渊眼看对方仍然没有收回命令，便接着说，“大人今日若无罪而杀曹猛，只怕明日不知谁又会掉了脑袋，请大人收回成命。”一边说一边他还刻意地朝着台下众人的方向提高了声音。

众人心想确实如此，如果今日曹猛被无罪而诛，接下来又会轮到谁倒霉呢。想到这里众人又反过来请求蔡副将收回成命。

蔡忠看到众意难违，也就不再坚持，转而说，“我本来就没有打算要杀曹猛，只是为了吓唬他，让他改邪归正，来人啊把他给我放了。”

台下众人皆伏于地上，齐声喊道“大人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