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中秋夜宴6

远处。

本该跟在建明帝、太后、皇后等人之后，一同离开的海宁公主，一双眸子始终定定落在凌星洲身上。

二八少女的娇羞与期盼，在夜色之中分外动人。

她捏紧袖子，抿着嘴唇，正打算鼓起勇气过去与凌星洲说几句话，可是——

“凌将军，方才谢谢你。”

海宁看到陆笙走到凌将军跟前，抬着头，目光闪闪地盯着他。

塞外之行时的记忆再次浮现，海宁小脸一皱，不满的情绪已在瞬间爬满心尖。

“真是可恶的臭丫头！”

海宁心中不忿，抬脚就打算走过去，把陆笙和凌将军隔开，但，淑贵妃今晚第三次拦住了她。

淑贵妃瞪了她一眼，低声呵斥：“海宁，你做什么？你不是答应了我，今晚一定会安分守己么？”

“可是，母妃——”

陆笙那个贱女人又到她的凌将军面前晃悠冒头了！

淑贵妃摇摇头，“海宁，她不过是向凌星洲说声道谢而已。”

可海宁的本能告诉她，陆笙就是故意去找凌将军的，什么道歉，只是借口罢了！

这次，海宁还真猜对了。

凌星洲闻言淡淡摇了摇头，说：“璃王妃聪颖机敏，在凌某指出真凶之前，璃王妃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清白。所以，严格来说，凌某并未为璃王妃做过些什么，璃王妃不必谢我。”

“凌将军，你……你一向都这么性情寡淡，与人疏远么？”

几次照面，凌星洲始终古井无波，仿佛世间万物都不能在他心底掀起丝毫波澜。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寡淡到极致的人，却总是无端端让她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熟悉之感。

尤其是方才他说的那句“雁过留痕，风过留声”，虽然是极其平常的话，可她就是觉得自己好像曾在哪儿，听什么人说过。

她在自己的记忆里不断搜寻，却始终没有找到一个她过去认识的人，像凌星洲这般冷淡得像是极寒天地里的融雪之水的人。

所以，她不由猜想，他是不是曾经遇到过什么，发生过什么，才变成了现在这样。

但——

“……”

觉察到她话语间的隐隐试探，凌星洲双眸立刻染上肃杀的警惕。

他往后退开一步，探查的视线如猎鹰般死死锁在陆笙身上，过了一会儿，他才抿唇冷然摇头：“凌某一向如此，有劳璃王妃关心。璃王殿下还在那边等着璃王妃，凌某恭送璃王妃。”

他这就是下了逐客令了。

陆笙稍稍蹙了蹙眉，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再次朝他轻轻点了点，说了一句“多谢”，转身跟上顾衍。

顾衍见她神色微凝，下意识问她：“怎么了，有什么事么？”

但，他这句话一问出来，他就有些自嘲地在心底笑了笑。

这种问题，她向来都不愿告诉他。

果然。

陆笙朝他努力扬起一抹笑容，摇摇头，说：“没……没有……没事……时候不早了，回王府吧。”

说罢，她来到顾衍身后，准备亲自推他去西华门乘马车，但——

“哗哗……”

不等她的手碰到轮椅，顾衍已经莫名暗了眸光，径直离开了。

“……”

陆笙待着原地僵了一刻，柔软的心尖像是被人掐过似的，莫名难受。

远远的，等到顾衍、陆笙彻底离开了，四周也再无其他人后，海宁公主终于忍不住甩开了淑贵妃的手，嚷道：“母妃！你今天为什么总是拦住我？”

淑贵妃冷冷一笑，伸手在海宁脑门狠狠点了一下，“我若不拦着你，今日当众出丑的，你以为就只有陆如云一个么？海宁！你怎么还看不明白，陆笙那丫头邪得很，不管是谁招惹了她，最后都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母妃，你，你这话我不大懂。”海宁懵懵的。

淑贵妃摇摇头，仔细回想过去小半年里和陆笙有关的所有事情。

陆家自陆如云的及笄礼开始，陆丞相、丞相夫人、陆如云，哪个不是几次三番坏了名声，更别说陆家掏出的五十万两嫁妆，便是陆丞相这样的权臣也是实打实的肉疼啊。

再说她，她前后算计陆笙两次，哪一次不是她自己遭罪，受皇上责罚？

更别说就是误以为陆笙是刺客的太子，都被皇上冷了好长一段时间，要不是太子今日送了一份让太后格外满意的礼物，皇上指不定还会冷着太子多久呢。

淑贵妃越想越觉得这个陆笙实在是不简单得很，“你别看她呆头呆脑，说不定她比谁都要机灵。”

听到自己的母妃这样夸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海宁不爽极了：“母妃！就算她聪明机灵又怎么样？她让女儿几次丢脸，女儿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嘛！上次在塞外，你不是说好了要在狩猎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