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APTX-4869,这是我所研究的这版药物的编号。如我先前所说，毒药只是在研究过程中出现的副产物，组织真正的目的是……”

“——逆转时间。”

逆转时间。

栗山阳向发现他自己并不感到诧异,甚至颇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时间,多么熟悉的单词，甚至熟稔到听到这个词就会有些反胃的程度。

“它在工藤新一身上发挥了效果。”青年淡淡开口。

“没错，本来这版药物已经被打上彻底失败的标签,因为所有服药的实验动物都全部死去，但我在观察小鼠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例外。”宫野志保说,“在剧烈地抽搐过后，它不仅没有死亡，甚至身体状态都返回了幼年期的状态。”

“——别担心,我也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我就是这个项目的主负责人，项目组里没有人能越过我的权限。”她随后立刻补充道。

栗山阳向：“看来你早就已经有反叛的心思。”

对此,宫野志保表现出不置可否的态度。

“但我至今没有发现药物生效的条件，这种情况似乎只是随机出现,迄今为止我也只见过两例——如果去掉实验动物，那就只剩下唯一的一例。”

宫野志保道：“工藤新一,他从十七岁变回了七岁的孩童——博士，别太担心，只要对比一下那个小学生出现的时间与工藤新一消失的日期，很容易就会出现这种猜想，但这只是针对我这个对药物了如指掌的主要研究者来说的。”

不了解APTX-4869的人，没有产生联想的契机，就算发现了这个日期上的巧合，也很难想到是工藤新一变成了小学生这个可能。

阿笠博士觉得他今晚真是大起大落大落大起。

“总之，工藤新一的确是目前已知唯一一个成功案例。”宫野志保道,“时间在他身上逆转了——你好像有话要说，先生。”

栗山阳向：“组织为什么要开发这种药物？”

“很难想通吗？我觉得你不是那种想不到的人。”宫野志保看向他，“返老还童，或者永葆青春，有钱人有志一同的追求。如果有机会，谁会拒绝青春永驻呢？”

阿笠博士忍不住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白头发。

栗山阳向轻轻笑了一声。

“……或许吧。”

他移开视线，亮着灯的窗户上倒映出那张年轻英俊的脸，与藏着淡漠的眼睛。

手掌覆在心脏的位置，那里一片静谧，听不到、也感受不到任何跳动的声音。

就像穿越时间的人会成为廷达罗斯猎犬的食物，玩弄时间，最终也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而人们在面对能够颠覆时间的诱惑时，往往会高估他们所获得的报酬，低估他们所付出的代价。

不过，时间，他与组织的联系的确离不开这个核心。

“组织难道就单纯地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药物上吗？

”

乍一听像是有些看不起对方的研究()，但宫野志保眼中浮现的惊诧代表青年其实正中红心。

……不止。她轻声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所了解，但想必这与你找上组织的原因有关，对吧？”

这可太有关了。

栗山阳向没忘记他一开始接触组织是因为什么——对方带走了枡空优，那个疑似与伊斯人交换了灵魂，最后又交换回来，回到自己身体的女孩。

时间。

伊斯人同样掌握着一部分时间，它们种族的独特技术可以将自己的灵魂送往不同时代、不同生物的体内。

换而言之，如果掌握了它们的科技，几l乎可以实现精神上的永生。

根本不用靠什么具有死亡风险的药物，身体的某个部位出现问题？直接换一具就好。随着年龄腐朽了？再换一具全新的就好。

不用考虑另一方的自由意志，只要准备了足够多、足够健康的身体，就可以在理论上实现精神的延续与永生。

栗山阳向忽然问：“你们内部有宣传过什么信仰吗？神明？或是什么奇怪的图腾？”

这个问题对于宫野志保来说有些莫名其妙：“不确定，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为什么这么问？”

“没有啊……”

多有意思，一个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妄图以人力颠覆时间的组织。

栗山阳向忽然对这个传闻中心狠手辣、诡谲神秘的组织生出点出自本心的兴趣。

“我在找一个人。”他说，“一个年轻的女孩，可能有些自闭症和精神分裂的症状，她被人带到了组织里。”

“你是她什么人？”

“……应该算得上是朋友？”栗山阳向不确定地回答，“我们通过纸和笔简单地交流过一些东西。”

宫野志保定定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