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者
“请不要告诉我的外公,凯文。”
一个睡不着的夜晚他趴在窗台上,无意间看到花园明亮的白炽灯。他担心有小偷,于是披上外衣推开后门。
海因里希夫妇很喜欢花,他们到哪里都有一个后花园。托马斯的娱乐是种花还有喝酒,他一个人搭理全部的花朵。
通过漫长的鲜花簇拥形成的长廊,坐在终点石桌边的是花园主人的孙女。
后者支撑全身的手臂直立,右手指尖一点忽明忽暗的火星。看到他的到来很是震惊,随后恢复平静。
然后她说出了那句话。
显而易见,“凯文”是她拉近关系的客套话,而德布劳内真的吃这一套,他用行动默认她的请求。
穿着睡衣的德布劳内坐在她身边,蚊子不知死活地扑向灯光。它们真该庆幸托马斯不用油灯,否则就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阿莱西亚呼出的烟气很少,过肺时全被吸走了。她第一次抽烟的时候什么都不会,跟着网络教程一步一步来,结果误打误撞学会了过肺。
虽然不排除库尔图瓦存在给她带来压力的可能性。
阿莱西亚第一次抽烟是在库尔图瓦的注视下,冰冷阴暗的目光一动不动,直勾勾地看向她。
廉价香烟的味道并不好闻,做足功课的阿莱西亚长吁一口气,心脏有些紧张。
她是想过肺的,仿佛尼古丁都带走她全部的忧郁一样。可是她的身体和库尔图瓦都知道,这是再蠢不过的行为。
第一口明显吸快了,阿莱西亚大口吐气,试图让自己好受点。但努力微乎其微,她还是剧烈咳嗽起来,仿佛支管都一同出来。
库尔图瓦在一旁冷眼相待。
他就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不来拍打她的后背,也不为她端水。
第二口明显好多了,她吐出的烟圈明显淡于其他人的。
库尔图瓦当时还在住宿舍,费尽心思逃出来见阿莱西亚的结果只是看她抽烟。
“这就是你熟练掌握的技巧吗?”他唇角向下,不太高兴的样子,“太烂了,阿莱西亚。”
“那你教我怎么抽?”她挑起一边的眉毛,有点来气。喉咙里翻天覆地,大脑颓靡,她不想思考任何事情,只想死在尼古丁的漩涡中。
“我?我不会。”库尔图瓦像是想到令他愉快的事,笑眯眯地站在一旁,“你接着抽吧。”
第一根烟结束的时间是十分钟后,阿莱西亚用买的矿泉水浇灭了火星,装进卫生纸后扔进了垃圾箱。
“回去吧,太晚回去的话不会有影响吗?”阿莱西亚转头问他,路灯下的两个身影融进夜色。
“当然不会,现在有更重要的事。”他笑着一步步走进。
阿莱西亚本能感到危险,磨磨蹭蹭地后退,一只脚碰到了垃圾箱。
“第二根呢?我可是特意出来陪你的。”库尔图瓦摸出她牛仔裤口袋里的烟盒,在她的面前晃来晃去,“我有时间,不着急。”
“可是我不想抽了。”阿莱西亚的胃里在翻滚。她还没有吃晚饭,饥饿感忍耐到一定程度后会消失不见,她便依靠这种方式抵抗饥饿——虽然她真心认为吃饭是最简单也最能治愈人心的事。
“不,你想的。不用害怕回家太晚,我会送你回去的。”库尔图瓦抽出一只烟塞进她的嘴里,另一只手点燃打火机,热切地伸出自己的手为她点烟。
“……我真的不想……”她的两只手贴近腰身,不安地捏来捏去。
库尔图瓦几乎是笼罩了她半边身体,一脸甜蜜地哄她。点燃的香烟散发令人作呕的味道,它只是安静地待在那里。
“阿莱西亚。”他忽然平静地说,“把它抽完回家。”
一股莫名其妙的惊悚自下而上贯穿她的身体,她伸出食指夹烟,听话的行动起来。
她过肺学得很好,有害物质被吸收得彻底。
“就这样。”库尔图瓦抚摸她的头发,棕色发色在灯光下朦胧的边际夺目极了。他就这样凝视她的头顶,听她咽喉发出的悲鸣。
细长的烟还没到一半,阿莱西亚感觉浑身难受,头晕想吐,尤其是胃,那里是一片海啸。
海啸在她一口猛吸后达到极点,阿莱西亚暂时失去了思考能力,眼神迷茫地站不稳。
库尔图瓦抱紧了她,这样她就不会摔倒。
鼻子很痒,果然他不喜欢烟味。库尔图瓦贴近她的颈间,可是今天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我想吐。”阿莱西亚脸色苍白地挣脱开他的怀抱,跌跌撞撞地想走几步路,很快重心不稳瘫坐在椅子上。
库尔图瓦环视一圈,他们在阿莱西亚家附近的一条主街上,没有什么行人,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
但是他摊开手,“这里可没有能让你吐的地方,莱西,很抱歉你要难受一会了。”
阿莱西亚虽然天然地逃避情感联系,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