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狗相逢勇者胜
星知的确按计划完成了她定下的事。
初夏的天已经亮得很早了,送完阿妙再回家整理了一下论文资料后,已是晨光熹微。
她收好东西背着伞往台东区赶去。
学校离吉原很近,以前老爹为了送她上下学还拿这个当借口来着,不过就算很近,她也相信自己的定力,说不去那就一定不会去,去了她就是狗都不如!
今天也是要办正事的,论文其实已经得到导师的认可了,这次答辩只是相关专业老师集体跟她交流一下学术上的东西而已,而且不止她一个人参加答辩,所以她不会为了任何事去翘会。
顺利抵达学校、顺利走进教室、顺利陈述发言、顺利应答论辩……
一切都很顺利,毕竟这篇毕业论文她写了好几个月从六万字修修改改凝练到了三万字,不可谓不耗费心血,对于老师们的问题她都能做到自如应对,结语后看导师组们的表情也知道是顺利过了。
星知耐心等着上午的答辩结束才离开学校,成绩出来以后她就可以把毕业申请材料整理好递交教务了,想来也用不了多久。
这半年她还是去央国找了两个小乐团见习了一段时间,小乐团不如出名的大乐团那么好混,很多事都要全员出力,比如拉赞助找驻演地,平时演奏的要么是没有版权纠纷的经典谱要么就是团队成员创作的曲目。
星知改良的武岭史诗音乐会观后感协奏曲都有幸被拿出去演奏过,只不过确实有点反响平平,驻场街头的人们可不爱这种“学院风”满满的东西,她觉得自己的进步空间还是很大。
所以拿了毕业证后她仍然准备再去各地的乐团待一待,如果能遇到流浪乐团就更好了,她喜欢这些充满故事感又接地气的音乐人,感觉能吸收到很多灵气呢!
那些写满了随笔谱子的小纸条塞满了她房间的小箱子。
而且跑来跑去也不耽误接任务,看起来虽然有点按部就班的计划感和忙碌感,但她这段日子确实觉得过得很放松。
她的生活里充满了可以治愈到自己的人和事,根本不会为了任何东西一蹶不振,所以……
所以,当星知在街角猝不及防地与某双蔚蓝如空的眼睛对上后,只是微怔了半秒,就自然地拐向了另一条街道,保持着悠哉的步伐转去了记忆中的小吃街。
她将伞柄搁在肩头,边转边想:所以事情还是按原本的走向在发展啊,即使她做了那么大的干预也没变?
他们这是打了一整夜加一上午吗?
也是,能把凤仙晒死的总不可能是大清早的太阳。
阿伏兔看起来伤得很重,半个身体都挂在了神威身上,对了,他好像是断了一只手,地球这种医疗条件再加上天气这么热,看来以后也是得装假肢的命了。
不过他算是幸运的,毕竟云业把命都丢了,啊,他们有给云业收尸吗?七师团不是有会给团员收尸的传统吗?怎么两个人自己就出来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对吧?反正你团团长出了名的大力,随便抗四百斤两个壮汉小菜一碟嘛……
嗯,他扶着阿伏兔,两个人的脚步声很重,而自己身后没有什么跟随的动静,他也像自己一样见面不识。
非常好,良好的分手状态就应该是这样:把前任当死了一样尊重!
“那个……团长,这好像不是回航站楼的路。”阿伏兔朦朦中感觉自己被神威拖着拐了个弯,略有些虚弱地提醒了一句。
地球这太阳实在是大得不行,以前几乎都是秋天来倒是还好,现在正逢入夏,加上受了重伤,就算有伞挡着他也感觉有点受不了啊,不赶紧回飞船还带着他在这儿乱逛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说好要让他去应付老头子们压下吉原的事还不能死所以救了他的,现在这样难不成刚才都是幻听?
“闭嘴。”
神威在想事情,想凤仙之前跟他说的那几句遗言。
——要是你和老夫走在相同道路上的话,神威,你我并不会有什么区别。
——我们只懂战斗,想要的东西全通过战斗用力量抢夺,看不顺眼的东西也全由战斗来使其屈服,爱也好恨也罢,只知道由战斗来表达。
——神威,你迟早也会知道的,当年老的自己回顾所走过的一生,你会发现我们那条路上什么都没有。
——即使是真的很想要拥有的东西放在面前,也没有可以将之拥紧的手臂,所以只好伸出利爪,越是想要得到,越是让利爪深深陷入,越是伸手就越是使其离得更远……
凤仙在人生的尾声中显露出的虚弱和苦涩并未令他动容,他只是一个控诉着被厌恶被拒绝被求不得而枯竭的老人,他跟他才不是“我们”。
没错,他当然和凤仙不一样,因为他早就知道这条人生路上什么也不会有,自然不用等到垂垂老矣再去回顾感叹。
他不怕被任何人厌恶,不怕被任何人拒绝,不怕任何求而不得,也不怕任何东西消散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