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人言可畏

“别拖我，我自己会走……”

“砰，”一阵拳风从耳边擦过，方裴被吓得不敢再造作。

“方循礼，往日我只当你心如稚童，口无遮拦，但今日，你真的是过了。”

“你可还记得你字循礼，循的是何，循的是仁义孝道，礼义廉耻，还有尊重。”方裴听着眼前人话语严厉，也好似知道自己理亏，眼神瞟了瞟眼前的少年，不敢直视。

“你不是不知，这世道女子有多艰难，一点谣言晦语，便可要人性命。”

“虽说今日只有我们三人听见，但如今你敢广目睽睽之下说我与她的牵扯，日后你便敢说私定终身，你要世人如何想她。”

“我……”方裴没想过这么深，他只是，他也不知为何，往日众人皆夸他端方守礼，可今日，他偏偏就失控了，口无遮拦到这种地步。

他想，可能正是因为徐贤对那位少女的特殊对待，让他有些不安，不安会失去这个难得的朋友。

众人只知他是礼部尚书之子，可是，礼部尚书不止他一个儿子，端方有礼也不过是身无长处，无处可夸、

他的大哥，未袭父亲衣冠，走文人仕途，而是凭着自己的双手，去征战沙场，众人口中的年少有为，京都少女眼中的得意郎君，珠玉在前，别人何能看见蒙尘的玉石。

说无人与他交友很假，他有其他人可认识，可是他只想与徐贤结交。

因为只有徐贤是真正的把他当成一个朋友，知己，别人，无外乎是因为父亲，兄长，为了他能在他们面前好言几句，为自己的仕途加装进爵。

方裴一瞬间想了很多，有些愧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所言所语，“我，抱歉，是我冲动了。”他深深地对着徐贤鞠了躬，等着对方的回应，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神.。

“你该道歉的不是我，是她。”徐贤摇着头，

“方循礼，我把你当成朋友，我知你什么都看在眼里，是的，我心悦于她。”

“但那是我的事，与她无关 ，我不想她有任何困扰，也不想她迫不得已因为我处于这漩涡中心，被世人所议论。”

方裴听着这话，心仿佛被什么给揪住了，让他无法解开。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他会承认徐贤这个朋友，因为他不同，他君子坦荡荡，有所为有所不为，敢为百姓请命，也敢说自己的私心。他活的清白，活的通透。

而他却因为区区担心不在朋友心中占首要位置，就对一个女子评头论足，差点置她于不利。

头低低垂着：“子正，我错了，我为自己的行为感到非常抱歉，我会去向她道歉的。”

徐贤见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错处，也不再紧逼，眉头松了松，缓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循礼，你不要害怕，你依旧是我的朋友，是我最最重要的朋友，你不用担心宁然的出现。”

方裴的眼里泪水打着转，他没想到，他知他担忧，知他害怕。

“我也很抱歉，对你语气有些不善。”

“没事，我知你是为我好，毕竟我有错在先，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

“嗯，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两人紧紧握手，言和。

宁然在这边等着已经有些百无聊赖，想着他俩什么时候回来，“哐哐”人未至，声先到。

“你们回来啦。”少女笑面如花，等着二人的归来。

“嗯，回来啦。”少年温润如玉，眼神含有深深地情意。

以往话多的方裴此时默不作声，只是低低埋着头，宁然有些奇怪，二人打架了？

突然，方裴脚步向前，双手交叠，躬着腰，“宁姑娘，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是我小人之心了。”

宁然非常诧异，在她看来，那些无足轻重，她不是这里的人，也不懂世俗的唾沫会把女子给淹死。

她望向徐贤，才发现他今日也穿的墨绿，笑的温柔，微微点头，示意她接受面前之人的赔礼。

“方公子，快快请起，我接受你的道歉。”她微微搭手上去，虚空抬起。

方裴有些惊喜，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谢谢，谢谢你。”

“好了，循礼，她已经原谅你的，我也早已原谅你的。”

徐贤走过，揽住他的肩膀，抚了抚，安慰着，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他知他心性，懂他不安，他朋友不多，方裴算一个，最重要的一个。

“嗯，好，谢谢你，谢谢你们还愿意谅解我。”方裴哽咽着，京都娇养的小公子啊，在这一夜把前半辈子受过的委屈一同跟着宣泄了出来，父亲的冷漠，兄长的鄙夷，他人的虚与委蛇。

等方裴冷静下来，徐贤开始述说着今晚的计划。

“待会儿，我跟宁然就从大门公然走进去，伺机寻找线索，循礼，你身份敏感，容易被别人识破，你找机会从后门接应。”

“好，那待会儿你们便用这只布谷鸟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