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搬家
从民政局里出来时,方书漫才恍惚地觉得这一切都好像一场梦。
不,比梦还要梦幻。
她做梦都不敢想有一天能和席慎泽领证。
更何况,她这些年很少会梦到他,偶尔梦见,他也总以背影相对,不肯转过身来看她一眼,也不肯跟她说话。
所以方书漫一直觉得,席慎泽是怪她的。
怪她当年突然分手,怪她失约没去沈医大读法医专业,怪她不辞而别。
前几天猝不及防重逢,方书漫从他对她的态度里更加笃定他讨厌她。
可他今天却和她领了证。
虽然方书漫没有问他为什么会选她领证,但她能大概猜到。
他是一名法医,经常和尸体打交道的法医。
这个社会上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法医这个职业,就像总有人会嫌干殡葬这个行业的人晦气,法医也一样会被歧视,被嫌弃。
她正巧也是几乎天天要和死者接触的入殓师。
至少在这点上,她完全能理解他,并尊重他。
他一定知道。
或许他需要一个能包容且理解他的职业的妻子,而她刚好是。
所以他选中了她。
不管怎样,领证这件事已经成了定局。
从现在开始,方书漫只想好好地和席慎泽过好接下来每一天的生活。
在殡仪馆见惯了各种死亡,她现在越发觉得活着本身就是一件很值得庆祝的事情。
方书漫经常告诉自己要珍惜当下拥有的一切,也要勇敢抓住命运递过来的每一份馈赠。
比如今天的领证,对她来说就是一份很意外的礼物。
这份礼物是席慎泽给的,也是命运递给她的。
她没有错过。
她不敢再错过。
两个人领完证后就回了方书漫租的房子。
这次方书漫没有让席慎泽在楼下等,他随她一起上了楼。
她住在22层,一个合租的房子里。
席慎泽是跟着她进了家门后才发现她是单租了一个卧室。
方书漫用钥匙开了卧室房门,侧身让席慎泽进来。
他踏进了她住的地方。
这个房间看起来只有三十平米左右,再去掉卫生间的占地面积,实在算不上宽敞。
房间里布置的很温馨,东西也都摆放的整齐干净,并不杂乱。
不用猜也知道她会经常收拾屋子。
双人床上除了枕头被子,还放着一个趴趴恐龙的玩偶。
旁边的单个衣柜看起来空间很有限。
这里并没有所谓的化妆台,只有一张书桌,桌上放着她的护肤化妆会用到的各种瓶瓶罐罐。
角落里有两个行李箱,还有一个泡面箱子。
方书漫从那边拉过一个白色的行李箱,她将这个行李箱打开,里面还放着一些冬天的衣服。
方书漫从行李箱里把衣服抱出来放在床上,一回身这才注意到席慎泽还在原地站着。
大概是他长得实在太高,他只站在那儿就已经让方书漫觉得这里拥挤逼仄了起来。
明明平常她一个人住的时候从未有过这种感受,有时她甚至还觉得这间卧室蛮宽敞的。
“你……找个地方坐吧。”方书漫跟他说话时的语气还是没有很自然,好像两个人不是很熟,总是隐隐透着一种客气而礼貌,“坐床上或者椅子上都行。”
席慎泽“嗯”了声,回她:“你收拾,不用管我。”
虽然应了她,但他并没有落座。
席慎泽走到窗边,望了望外面。
而后折身,在往书桌那边走的时候顺道在她放行李箱的地方停留驻足了片刻。
那个泡面箱里面,果然装的都是泡面。
酸豆角味的。
这是什么奇怪的口味。
他最终拉开桌前的那把椅子,坐了下来。
方书漫从衣柜里拿出一些她最近常穿的夏装,叠整齐放进行李箱,在把衣柜空出来后再把她之前放在床上的冬装塞进衣柜里。
须臾,席慎泽开口提议:“一会儿顺路去趟商场,买些东西。”
“哦,好。”方书漫点头应下,又说:“那我就不拿洗漱的东西了,一会儿去买一套吧,这套就留在这里好了,这样不至于以后回来了没有洗漱用具。”
席慎泽很在意地问:“以后回来了你还要在这儿过夜?”
他的语气实在算不上温和,方书漫以为他生气了。
因为他似乎很在意“分居”这件事。
“我的意思是,”她快速组织着措辞,向他解释:“要是你以后去外地出差,我晚上就来这边睡一两晚,毕竟这边离殡仪馆更近些……”
“也就这两个月有可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