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母亲柳氏

“大小姐，当然是咱们府上的夫人啊。”

小丫鬟有些疑惑，但还是耐心的解释。

明青筠坐在马车上，慢慢搜寻着记忆。

现在的将军府夫人柳氏，乃是老夫人的远房侄女，母亲失踪后父亲本是无心再娶，只一心寻母亲回来。

但不知怎地，就在明青筠还不满周岁时，老夫人就私自做主迎了这柳氏进门。

更是不久便传出有孕的消息，隔年便生下了明馨雅。

而自己的生母，原配夫人苏音，是当年明将军外出征战时结识，。

谁都不知她的身份来历，所以这桩婚事老夫人非常反对。

可明将军铁了心，非苏音不娶。

二人成亲后，夫妻琴瑟和鸣，过了好一段幸福日子。

虽然老夫人时常从中作梗，但二人感情丝毫不受影响，这在当时还被传为一段佳话。

可原配夫人刚一失踪，就迎新夫人进门，却是遭人好一顿诟病，明将军也不解释，只是自那就很少回府了。

这些年，亏得柳氏对明青筠还算不错，她的日子并不难过。

尤其是在她追四皇子这件事上，从不多加干涉，甚至还有些鼓励。

现在想来，恐怕没那么简单。

马车绕过两个街角，来到将军府大门前，上书【护国将军府】五个大字。

据说当今圣上登基时，朝局不稳，外邦小国趁机作乱，是明大将军率领部下在边关苦守三年，为南荣赢得了稳固朝纲的时机。

得胜还朝时，皇上御赐亲笔手书牌匾，彰显对大将军的重视。

明青筠从马车上缓步走下来，守在门口的小厮赶忙上前接过鞍绳，赶着马车去了后院。

刚踏进大门，迎面走来了刘管家，恭顺道，

“大小姐，老夫人和夫人在明晖堂等着您呢，请跟小人走吧。”

明面上恭恭敬敬，实则是做派十足，容不得明青筠说半个“不”字。

她不是不知道，自从柳氏接管将军府后，前前后后早把人换成了自己人。

这些年对于明青筠的吃穿用度，铺张浪费从不加节制，琴棋书画想不学就不学，规矩女戒更是可有可无。

细细想来，不过就是想把原主养废了。

后来，她整日跟在四皇子后面，柳氏不但不加以训诫，反而明里暗里的鼓励，

“将军府的女儿大可不必拘着那些死规矩。”

“自己的幸福要自己去争取。”

不但四处搜罗四皇子的喜好给她，还暗地里着人教她些与男人相处的方法，穿着打扮也是依着四皇子喜欢的样子拾掇。

这柳氏，当真是不简单呢。

父亲常年多半宿在军中大营，有时一月也不见回来一趟，对于明青筠他更多的是愧疚，当然是女儿想怎样就怎样。

至于明馨雅，也不知为何，父亲对她除了必要的例行询问，很少过问别的事情。

老夫人本就不喜母亲，更是从未给过她一个好脸色。

后来，柳氏入府后生下了明馨雅，老夫人却拿她如珠如宝的疼着。

开始时，柳氏本以为自此可以获得明将军的倾心，来年好再得一麟儿稳固在府中地位。

可是，父亲回府的频率却更少了。

明青筠想着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不知不觉来到了明晖堂门口。

“祖母请安，母亲请安。”

“筠儿快起来，这么多规矩干什么。”

老夫人闭着眼睛没有说话，柳氏却是热情地上前扶起明青筠。

柳氏心下微疑，这明青筠往日可是嚣张跋扈的很，给老夫人请安都是敷衍了事，给自己却从不曾正经问安过，今日这是怎么了？

“听说，你今日在宫中给苏音打扫寝殿了？”

老夫人没睁眼，只抛出这么个问题。

任谁都知道，老夫人最是不喜明青筠的生母苏音。

明青筠抬眸，看着在一旁给老夫人捶腿的明馨雅，心下了然。

“祖母，孙女也是一时思念母亲。才……”

“混账！

你的母亲现在是柳氏，那个女人早都不在了，还总是提她做甚。”

老夫人终于睁开了眼，把手中的佛珠一甩，斜睨着明青筠道。

“老夫人万勿动气，筠儿也是一片孝心，许是触景生情，也是可以理解。”

柳氏忙替明青筠解释，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明青筠才是亲生母女呢。

“触景生情？”

老夫人再也忍不住了，一拍桌子，肃声道，

“生的哪门子情？

当我不知道呢，你那个娘成亲前整日宿在宫中，攀龙不成这才嫁给我儿。

这么些年过去了，当全京城的人都忘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