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2017年9月,随着秋的脚步轻轻踏进乾坤的门槛,桑雪和江浙沪又开始了愉快的交流。他们恢复了每周两次(周三和周五)的“隔空对话”。尽管江浙沪没有受到高等教育,但是,在和桑雪的交往中,从来都不轻浮。不仅没有拥抱之类的□□接触,甚至连手也没有牵过。这也是让桑雪非常欣赏的地方。
可是,有一天,焦阳高照。江浙沪大汗淋漓,无意中打开了衬衣的扣子。桑雪无意中发现其有纹身。桑雪是一个心里藏不住事情的人,便好奇地问:“你身上有纹身?”
江浙沪迟疑许久,似乎有很深的顾虑。然后说:“其实,我是一个佛教徒。我妈妈忠实于佛祖。”
桑雪说:“我尊重你的信仰。信仰自由。可是,我是共产党员。”
“我也尊重你的共产主义信仰。”
桑雪很纳闷:“既然你是藏族的,又是虔诚的佛教徒,为何名字是汉族的名字?”
江浙沪回答:“其实,我后来改了名字。我原来的名字叫多吉。因为我不想做什么“金刚”(多吉的意思是金刚)。”因为不喜欢自己名字的寓意而改名字,说明江浙沪还是很有思想的。
对于江浙沪是佛教徒,桑雪也不以为意。我国也是很开放,尊重公民的信仰自由。
可是,当桑雪回到家中,仔细揣摩江浙沪为难的表情,似乎预示着什么,意味着什么。
在有一个美丽的月夜,当月将“乳汁”倾倒在整个大地的时候,江浙沪来到桑雪的楼下进行“隔空对话”。桑雪感到江浙沪的声音有些异常。江浙沪还说,他可能过段时间离开要离开成都,回四川阿坝那边为父亲守孝。他应该带着桑雪一起过去,但是,桑雪身体不好,恐怕在那边身体又吃不消。
桑雪不理解:“你父亲不是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吗?为了还要现在守孝?”
“其实,我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我们祖祖辈辈也是虔诚的佛教徒。我准备一边守孝,一边好好侍奉佛祖。因为,我自从高中辍学打工后,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好好在祠堂侍奉佛祖。尽管从小因为世袭缘故皈依佛门,我其实很亏欠佛祖的。”
桑雪实在无法理解江浙沪,但是,又不好意思多问。抬头望着那星辰闪烁着迷离玄幻的光,感到整个时空在自己面前都是在旋转着,自己在真实中,却又在真实外。桑雪实在无法忍受困惑,就急促的步子下了楼。
桑雪出了楼道,虽然月色朦胧,但,依然发现江浙沪用惊异的神色望着自己。一层淡淡的阴云笼罩着他的面庞。他的高耸的颧骨在月华的掠影中,显得像山丘,亘古不变且透着坚毅。他的厚实的嘴唇像一片梅林,在风中轻轻颤动着,却没有发出声音。
桑雪清清楚楚看出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开口:“你有心事?”
“其实,这件事情压抑在心中已经很久了。一直没有勇气说出来,唯恐给你增加压力。其实,由于我们祖祖辈辈是虔诚佛教徒,我们从祖上就流传下来的硬性规定:凡是死后进入我们祖坟的必须皈依佛门,否则不能进入我们家祖坟。”
“我必须进入你们家祖坟吗?”
“凡是进入我们家祖坟的,灵魂就会被庇佑。将来转世可以进入富贵人家。”
这不是纯粹迷信吗?桑雪心里暗笑。但是,她望着江浙沪脸上流淌的忧郁,不禁忍住不忍心说这句话来伤害他。
“可是,我是党员,不能有其他宗教信仰,不能皈依佛门。我们不相信有轮回。”
“我理解,你是党员,很为难。”江浙沪叹口气,转身而去。
桑雪望着他的宽大的背影消失在苍浑的夜色中,心里一阵心酸。
下一次“隔空对话”,下着凄迷的小雨,似乎在缱绻着无法理清楚的思绪。当江浙沪的身影出现在凄迷的雨雾中,桑雪心中的欣喜中掺着深深的沉重。江浙沪浑厚的西域的声音穿透雨帘进入耳畔,“我过几天要回四川阿坝,祖上有十年一次的“斋”活动。我作为家里唯一的男孩子,必须参加。”
“你要走多久?”
“至少半个月。其实,我想把你带过去,见见我母亲,顺便看看咱们什么时候订婚。但是,你已经从高原下来已经有一年多了。再回到高原去,又担心你的身体吃不下。”透过烟雨氤氲的梦,依旧可以隐隐约约看出江浙沪的目光中流淌着对桑雪深深的担忧。
桑雪的心颤动如同随风频频动的山桃花。她多披了一袭外套,下楼了。刚出楼道,一阵秋的凉风袭来,她咳一声。而雨雾对面的江浙沪的关切的神色更加脉脉情深。
桑雪步履依旧像古代大家闺秀一般纤纤细步。却稍稍带着几分沉重。她来到江浙沪跟前:“你可以带着我去见你母亲。我想和你母亲,不!未来的婆婆好好聊聊。另外,我可以和你老家的长辈们好好聊聊。我知道,你让我皈依佛门,不是你的本意,而是你们整个家族给你施加了压力。咱们周末动身,我可以申请请假几天。你不是要待半个月吗?我可以提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