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那个人好像条狗
,回到当初的那个夜晚里,才能够看得明白一些。”
柳三月的故事,自然是无比复杂的。
所以二人都没有继续研究下去。
酒温了一阵,大概又有些温度了,叔禾再度提起了酒壶,往杯中倒着带着热气的酒水。
“所以你来黄粱做什么?”
张小鱼坦然地说道:“来找一个人。”
叔禾轻声笑着,喝着温酒,说道:“我以为你不会告诉我。”
“我天天反省自己,帮别人做事有没有尽责,和朋友相交有没有诚恳,师父教的东西有没有好好学习。”张小鱼从桌上拿起那杯放了很久的酒,浅浅地喝着,静静地说着。
“所以你有没有做到呢?”
“我没有。”
张小鱼依旧很诚恳,很坦然。
叔禾不住地笑着,笑了很久,目光落在了张小鱼背后空空如也的剑鞘上。
那个破旧的剑鞘里,本该有柄刻着山河二字的剑。
叔禾的笑意消失了。
“你的剑呢?”
张小鱼没有回答,喝光了冷酒之后,又倒了一杯温酒,转头看向窗外。
“我师父是谁你应该知道。”
“因果剑,丛刃。”
“所以你说我的剑呢?”
叔禾静静地坐在那里。
失去了剑的剑修,自然要弱上很多。
哪怕张小鱼的白衣之下,还有着道袍。
但是叔禾觉得自己依然可以突然发难,将这个来自槐安的,天赋极高的年轻剑修道人杀死在这里——他一直都只伸出了一只手。
只是叔禾坐了很久,很多动静也没有,只是叹息了一声,将另外一只手也从袖子里伸了出来。
没有巫诀。
人间和睦,自然不会有人妄动。
至少在这剩下的十来日之中。
但是张小鱼不一样,他可以现在起念,而后等到某个人离开人间,才会动起来。
剑入因果。
自然便不可挣脱。
“所以我还能活多久?”叔禾很是平静地问道。
就像问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明天早上是吃小笼包,还是臊子面。
张小鱼依旧诚恳地说道:“我不知道。”
大概要等到他重新握住了剑,才会知道。
叔禾轻声说道:“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张小鱼挑眉说道:“我们怎么会是朋友呢?南衣城的那些故事,便已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世人,我们是生死仇敌。”
“南楚巫最后退出战场了。”
“至少在我还站在南衣城头之上的时候,城外依旧满是巫鬼道之人。”张小鱼转头看着窗外,风雪里满是冷意。
“那些剑修们便倒在我身旁,我依旧记得有那么一个黄昏,我低头看着自己的一身血衣,那些血都不是我自己的,有些是你们黄粱人的,有些是那些岭南剑修们的。一层一层地泼洒在我身上,我连躲都躲不开。那些铺天盖地落向城头的巫鬼之术,有时候都会让我心生绝望,觉得南衣城是守不住了。”
“但是你们守住了。”叔禾缓缓说道,“哪怕最后云梦泽中之人加入了战场,哪怕那镇守黄粱极南的八十万大军最后的五十万也赶赴了战场,你们依旧守住了。”
张小鱼喝着酒,转头看着面前这个来自南楚的,或许是被明蜉蝣煽动而来的老人。
“有人带着很多人,跑到你家门口,要把你拖出去打死,但是因为你异常英勇,反倒打死了他们许多人,打得他们头破血流的退了回去——那人可以不认账,说我又没有真的把你打死吗?”
叔禾轻声叹息着,说道:“大概是不可以的。”
张小鱼喝着温酒,笑了起来,笑得很是温暖,很是迷人。
“所以自然是这样的。”
倘若说丛刃是修行界里一大老流氓,那么学了丛刃因果剑的张小鱼,大概也算是一个小流氓。
他便这么当着那个来自南楚的老灵巫的面,把自己的剑送去了大风历一千零四年。
张小鱼喝完了杯中的酒,站了起来,从筷筒里抽了一根筷子,替叔禾扒拉着小炉中的火炭,方便炉火更旺盛,煮的酒热得更快,让这个老人最后的这个冬天过得更好一些。
“人间必须无事。”张小鱼把那根筷子放在了桌面上,轻声说道:“我张小鱼既然不能做些坏事,那就做个好人吧。”
叔禾并没有说话,只是握着杯中温酒静静地坐在那里。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究竟哪里可以学到极为精妙的洄流之术。”
巫术洄流,人间三大奇术之一,修到精深之处,可以直接逆转岁月。
张小鱼想了想,说道:“既然是巫鬼之术,那么肯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