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看不见但是听得见
样一句可惜是什么意思。
所以道人想了想,还是诚恳地问道:“为什么可惜?”
柳青河神色古怪地回过头来,看着梅溪雨说道:“不说可惜,难道我应该弹冠而庆?”
“......”
梅溪雨沉默少许,说道:“我以为大人有着什么深意。”
“确实有,只不过我不能告诉你。”
柳青河微微笑着,转身离去。
徒留道人一人站在大街上像个傻子一样。
......
青天道的人其实有着不少已经离开了那片青山,向着人间而去。
那样一个曾经在青山秋雨小道上见过陈云溪的道人的身份的揭露,自然可以带来许多的东西。
一如当初人间剑宗被岭南之事牵扯进去一般,谢苍生的故事,无疑会让这样一处修行之地,承受着极大的压力。
缓解压力的办法当然也有,那便是将某个东海的道人有着一个儿子的事告诉世人。大概压力便会从青天道落到缺一门头上。
只可惜青天道终究不是人间剑宗。
对错当然就是对错。
谢苍生毋庸置疑,是青天道的道人。甚至于这样一个十九章的起因,与当初青天道的白观风雨之事都脱不了干系。
青天道只能尽可能的去人间追寻着十九章之人的线索,为人间谋定一些安宁。
来自缺一门的道人木摇风站在这样一处修行之地的林道之中的时候,却也是有了一些唯有山间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的感叹。
这个道人在很多年前,还是个少年的时候,自然是青天道的人。
五十年的岁月,落在笔端的时候,自然是极为短暂的。大概只需要一息,便可以匆匆掠过去。
但是走在那片曾经的青山之中的时候,才能极为真切地感受到那样一段岁月的漫长。
道人惆怅地穿过了山林,停在了山谣居大湖的木桥之上,向着那个正安静地坐在湖畔的素色道裙的女子躬身行了一礼。
“青天....缺一门木摇风,见过观主。”
白玉谣正在那里煎着自己的一些用以安神的药。过往她都是在身后的竹舍之中煎药服药的。
只是大概现而今的人间,这样一个青天道的观主,确实不能像过往一样,深藏于竹舍之中清修静养了。
于是许多事情都来到了湖边。
“木摇风......”白玉谣轻声念着这样一个名字,而后抬头看向了那样一处湖中小桥之上的并不算年轻的道人,眸光里倒是有了些许恍惚,过来许久才轻声说道:“是林师兄的弟子?”
林师兄当然只是林师兄,一个早已经死去的道人,大概也确实没有有一个名字的必要。
于是只是一种怀旧的符号而已。
木摇风低头躬立于小桥之上,轻声说道:“是的。观主。”
白玉谣叹息了一声,并没有再说什么。
师叔这样一个称谓,大概确实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湖中一直沉静了许久,最后在煨药的罐子渐渐散发出一些有如岁月一般清苦的味道的时候,白玉谣才轻声说道:“师兄要你来青天道做什么?”
木摇风低头看着一湖静水,缓缓说道:“师叔说谢苍生之事,首罪在他,观主与青天道不必过多苛责自身,天下能定则定,不能定,便顺应风雨.....”
白玉谣沉默了很久,而后轻声说道:“此事如何罪责在他,缺一门远在东海,人间之事,如何说都应该与他无关。”
木摇风沉默了少许,继续说道:“师叔还说了一句话。”
白玉谣抬头看向那个道人,问道:“什么?”
木摇风抬起头来,回头看了一眼东海,或许是想起了那个在剑伤之下不断苍老下去的道人当初说那些话时的模样,神色倒也变得惆怅起来。
“命运看得太多,有时候都会忘了,其实自己也不过只是一个世人而已。”
白玉谣自然明白卜算子所说的这一句世人是什么意思。
倘若说得更为清楚一些,大概就是,自己也只是一个父亲而已。
养不教,父之过。
大概便是如此。
白玉谣却也是突然想起来了自己的那个女儿。
修行者,好像往往都因为各种各样的东西,很难去做一个合格的世人的父母。
又或者,对于世人而言,这同样是一件很是困难的事。
大概人间很难想象,青天道与缺一门的两位观主,让一个九叠道修来传信,只是为了说一件这样的事情。
只是人间之事,有什么不是大事呢?
白玉谣沉默了许久,才轻声说道:“我知道了,师兄还说了什么吗?”
木摇风摇了摇头。
“没有了,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