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请假条(4800)
当然在细看后,记者们也很容易就发现:其质地款式劣质又老土,鞋子也不是皮鞋,身形不够挺拔,举止也不够优雅,但起初零星几个人入场时,的确无人注意,只有在后面人流到达高峰时才意识到他们来了。
“哗啦啦啦——”
之所以说后知后觉,是因为…
但实际上,自新年音乐会之后,卡普仑的身体就以很明显的趋势一天天地衰弱了下去,其速度完全与他急剧增长的指挥水平成反比。
今天的8首曲目,竟然每一首都附上了被范宁先生称之为“导赏”的提示语,和印象主义美展时一样!
很多人依旧没注意到一个细节:
这场音乐会的曲目单,在当时的购票现场就能提前拿得一份。这和以往是不同的,很多劳工是拿着提前领好的曲目单入场的。
这部分因务工而来不及清理显眼污渍的人,大体做了一次清洁才入场。
他的骨骼疼痛更剧烈,开始更频繁地服药,超过一个小时的站立会非常吃力,后来则发生了好几次在排练或讨论工作时晕倒的事情。
而且绅士淑女们又发现,除了每首作品的详细引导,曲目单后面还精心附上了一个“交响乐团座位分布图示”!
上面不仅框出了相对位置,把每个乐器名扔到了对应区域,而且名字下面还有乐器的外形轮廓缩略图,首席和指挥的位置也被标了出来。
眼神游离一段时间后,范宁将看完的信与请假条收好,将自己一大堆杂乱的情绪全部压下,处理了一小堆工作文件后,又开始提笔梳理起明天首场青少年交响乐团音乐会的布置要点来。
如果不能以很高的效率处理完每天的事务,那么为数不多的作曲时间就会进一步被挤压,已进入最后合唱阶段写作的
“范宁先生,下午茶还有十分钟开始。”
二楼廊道处,《事件报》一位留小胡子的记者,和旁边负责摄影的助理大眼瞪小眼。
对于卡普仑这每次交上来的所谓请假条,范宁的内心反应是十分矛盾的。
“我不去,你们聊。”
「上半场:」
视线掠过最后一行优雅而极尽伸展的笔迹,范宁将信笺塞回,他在读信时本就不多的笑意一点点地散去,然后怔怔出神了许久。
他们手上握着曲目单和门票,有些拘谨地将门票呈递给检票员,又反复对照着席位上的号码与实际的区域位置入口,并用好奇和惊叹的目光一路打量着音乐厅的环境。
但显然以上所有都不是重点或现实。
几位绅士拿到手后发现,它排版精美、内容详实,足足可以展开四折八页。
其实自从去年的开幕季演出一结束,范宁就从后续的演出计划安排上有意减轻了他很多的工作任务,再随着年后室内乐与独奏演出的铺排,以及两位客席指挥的加入,范宁将他其他的事务几乎全分走了。
这说明在音乐会场合,这样的形象虽然有些不伦不类,但谈不上惊世骇俗或惹人笑料。
接着是穿一身黑色女式礼服的洛桑小姐在更热烈的掌声中登台。
那场新年音乐会实在给音乐界留下了太深太深的印象,几乎所有人清楚特纳艺术厅有个“音乐救助”项目,也清楚当时的合唱团是什么水准,只要是带点脑子的人都知道青少年交响乐团的水平同样不会太差,再加上今天大量的新作首演……
但他们的气色非常地好,眼神也非常明亮有神。
这些劳工、匠人、仆从、小贩、小文员和近郊农民们,在着装上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灰黑色而非浅色色,选择了纯色而避开了格子和条纹。
「下半场:」
除了演出现场,特纳艺术厅未禁止拍照行为,很多媒体已经开始调试设备了。
相比充斥着粉尘、机油、噪音或染料污渍的工厂,这里洁净的木头、石板、灯箱以及充满美感的陈列装饰,虽不至于说像来到了“天国”那么夸张,但总是在提醒着他们,世界上还是存在能让人感受到“活着”的地方的。
而且…
这…不是我们想拍的东西啊…
「如果自己认为一件事是需做的,就坚持做下去。」
就算这场音乐会定成十几二十镑的价格,他们也同样会买的,而且论排队购票的机会,他们比劳工小贩们更加方便。
身边响起的掌声,让越来越多的人从阅读曲目单中抬起头来,加入鼓掌的队列。
窗外雾霭沉沉,不见阳光,偶尔能听到一两声飞艇的沉闷鸣响。
不体面没错,但谈不上失礼吧?
“咔嚓。咔嚓。”
可直到过了8点,有几位站在二楼廊道观察下方的记者乐迷,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们已开始集中入场检票。
自三月份以来,这样的假条已经出现了4次,每次的时间都没有超过3天。